小说主人公是苏越心白河的书名叫《别看我,我只是来修水管的!》,是作者撕枕犹眠所编写的都市生活类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不大的房间,昏黄的烛光摇曳。有风从窗户缝里漏进来,风铃被吹得铃铃作响,连带着烛火都更剧烈地摇动起来。...
这是韩北萧的第四次游戏。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玩家,他清楚地知道,一局游戏的新人数量越多,游戏难度就越低。而像这种新人数量达到总人数一半的副本,基本可以说是福利局了——在这种局里,只要老玩家操作稳点,心狠一点,想要顺利通关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所谓的“心狠”,就是不要去照顾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利用他们去挡枪,别人替你挡住了,自己不就能活了?
因此,在发现自己那把刀与别人不一样时,他果断暂停了拔刀的动作,并发动自己在之前游戏里拿到的技能卡,偷偷将自己手上的刀,与桌山剩下的那把做了个交换。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操作有什么问题,就像大家都知道的,新人多的局容错率都高,而且不会有团灭。就算他这个操作违规了,也肯定还有挽救的机会;再说,他一个有技能卡傍身的老玩家,总比一个菜鸟有存活价值吧?
所以,在那个叫白河的病秧子跳出来拦他的时候,他是极其不耐烦的——尽管他好像打不过那个病秧子,但这并不妨碍他一边反抗一边问候对方全家。
直到他被那个叫苏越心的女孩——也就是被他换掉道具的倒霉新人,淡淡地看了一眼。
她的眼睛其实很好看,黑白分明,眼瞳颜色极深,眼青的部分比常人要大些,看上去有种洋娃娃般的精致。
然而韩北萧却不知怎么回事——在迎上她目光的刹那,他只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忽然像是被抽掉了。
这太奇怪了。明明自己在对上那个病秧子的时候,还有反抗的力气,此刻却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在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面前的女孩根本不是活人——一种熟悉的寒意拽紧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出现了凝滞。
他的大脑艰难转动着,好一会儿才想起,他上一次产生类似的感觉,是在独自面对某个副本高级怪的时候。
苏越心,她在那一刻给他的感觉,竟和那些副本里的“东西”一样!
“你……你不对劲!”几乎是无法控制的,韩北萧低声喊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越心:……
苏越心:?
“我是玩家啊。”苏越心觉得莫名其妙,还将口袋里的玩家卡拿出来给他看了下。
这东西一人一份,只有对应玩家才能持有,无法伪造,无法掠夺——这可都是这些老玩家告诉她的。
韩北萧看了玩家卡,眼神却仍是透出强烈的畏惧与怀疑。他摇了摇头,怔怔道:“真的吗?我不信。”
其实我也不信……苏越心在心里回了句。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和“玩家”这个词语放在一起,有种天然的不搭。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苏越心也懒得再废话什么,收好卡片后便径自转身往木门走去。
在她走出大概五六步后,韩北萧才终于缓了过来,身体晃了两晃。跟着,他又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冲上来又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牢牢堵着,跟着又过来了另外几个男的,将他拦了下来。
他的动静吓到了别人,穿着粉色外套的新人女孩忍不住又哭起来,站在她附近的两个女生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安慰她,反而主动拉开了距离。她们往绵绵那边靠过去,目光却都控制不住地往苏越心这边瞟,模样欲言又止。
苏越心只当看不见,伸手拨动起门上的插销。脸色苍白的青年却还有些迟疑。他叫住苏越心,上下打量着她,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自己可以吗?”
“大概吧。”苏越心含糊道。对于自己的安全,她莫名地充满了自信,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自信到底源于何处。
“对了,托你个事。”
青年:“嗯?”
“那个东西。”苏越心伸手指了指,只见角落沙发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斜挎箱子,“好像是我的。你帮我看一下,等我出来给我。”
青年顿了一顿:“……好像?”
“嗯,好像。”苏越心镇定道。她的记忆到现在还是空白的,也没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只是有那么个感觉。
“好吧。”青年点了点头,“我会帮你好好保管的。”
“谢了,小紫。”苏越心微微一笑,又拍了拍青年的后脑勺,转身走到木门旁,卸了插销,走了进去。
剩下那青年,揉着脑袋,一脸困惑。
“什么小紫?之前不都自我介绍过吗?我叫白河啊。”
*
小木门的背后,是一个比之前房间更为狭小的空间。
外面那房间大约有三十平,因为一下被塞进十人,便显得有些逼仄。而现在这个空间,目测连外面房间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墙壁上装点着烛台,烛台上摇曳着同样昏暗的烛光。
所有的阴影都被跃动的烛光扭曲拉长,一时间连光影的界限都变得模糊起来。苏越心镇定地往前走了两步,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转头一看,那扇小木门,已经自己合上了。
借着烛光,苏越心看到,那木门的背后遍布刀砍的痕迹,某些地方还溅着些许暗红。她目光稍稍下移,发现插销处被砍得更厉害,几乎已看不出本来模样——当然,哪怕已经破破烂烂,它还是牢牢地插在门上。
苏越心没有尝试去开门。想也知道,这个时候的门肯定是开不了的。
她转身往前看去,只见不大的房间内,却摆着一个很高的架子。这架子几乎占据了整整一面墙,上面摆满了娃娃。
有着玻璃眼珠和圆鼓鼓身体的布娃娃。
苏越心左右张望了一下,没见到别的摆设,便直接上手,拿起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娃娃,上下翻看起来。
她记得绵绵教过,他们在游戏里,要尽可能地找线索——知道归知道,苏越心做起类似的事情来,却总觉着有些违和感,好像这事不该她做一样。
娃娃的背后有个破洞,破洞中露出大片的粉色棉花。苏越心用手在里面掏了掏,见没掏出啥来,便将娃娃放到了一旁,正要去看别的,忽觉手中一阵黏腻,低头一看,只见刚摸过棉花的手指和手掌上都是一片暗红。
嗯……是血。
苏越心凑近闻了闻,确定了这片鲜红的本质。
然后再次将娃娃拿起来,毫不犹豫地将手上沾到的血全部揩到了它的身上。
娃娃:……
勉勉强强擦干净手,苏越心又一次抛开手上的娃娃,再度抬头时,却见面前的架子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原本还称得上整洁的置物架,忽然染上了斑斑血迹,甚至还有红色汇成一滩,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而放在架子上的每一个娃娃,身上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破洞,每一个破洞都露出大团的粉色棉花。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间内有咯咯的轻笑声响起,跟着便是一阵空灵的童谣声——
“从前有个娃娃,娃娃有个下巴,下巴上有个洞洞……”
“从前有个娃娃,娃娃有个下巴,下巴上有个洞洞……”
“从前有个娃娃……”
那童谣循环往复着,声音近得仿佛就在咫尺。苏越心听完却是微微蹙了蹙眉。
这音效听着不对啊……音质好像有点差?声音也特别扁平……是设备没更新吗?可部里前阵子还在推广新出的环绕音响啊?
……等等,什么部里?
苏越心不由一怔,就在这时,架子上的娃娃们又起了新的变化——
无数粉色的棉花团正越膨越大,仿佛一团团血肉正在有意识地往皮囊的外面钻。在膨到一定程度后,又纷纷掉到了地上,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
那声音明显不是棉花该有的,事实上它们也确实不是棉花了——在苏越心冷静的目光下,它们当真化作了一团团血肉,蠕动着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大滩稀烂粘稠的血红沼泽。
而从这不断蠕动的沼泽中,一只手伸了出来。
先是手,然后是胳膊、头颅、身体……循环往复的儿歌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背景音又变回了咯咯的娇笑。而随着那扭曲的人形的缓慢爬出,那咯咯的娇笑声也越来越近——
它就是面前这人发出的。
说是人,好像也不太对。那肢体扭曲的模样,很难令人相信它确实是一个人——更何况,她的胸口还染着一大片的血迹。
血是从她下巴处淅淅沥沥滴下的。她的下巴上有个深红的伤口。
还真是有个洞洞啊……苏越心观察片刻后,得出了结论。
可以,这个出场很不错。
苏越心认同地点着头,忽听女孩轻轻地“诶”了一声。
诡异的娇笑突然顿住,女孩怔怔地盯着苏越心看了几秒,突然跳了起来。
“诶呀,心老师!您怎么……您真是,来怎么不先说一声呢?真对不住让您见笑了……您坐,您先坐!不好意思稍等下哈!”
那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匆忙地调整着自己扭曲的关节,好让它们看上去正常一点,又慌里慌张地从旁边的娃娃身体里扯出两团棉花,胡乱地塞到下巴处,努力将破洞堵住,一副拼命挽救自己形象的架势。
而被她称作“心老师”的苏越心,则愣在了原地。
仿佛是有什么被这个称呼触发了,原本失落里的记忆突然潮水般地涌入脑海,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自己作为玩家行动时,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了……
因为她——还真的就不是玩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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