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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唐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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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秦言说,他不喜欢唐酥。所以为了乔薇,他逼着唐酥跳下了跨江大桥。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五年后他又找上了门来。而这次,居然又是要找她的麻烦!黑她公司,断她财路,拆她的台,最后变本加厉,将她唯一的追求者给击退了!秦言:“你很期待投入别人怀抱?哦,想都别想。”唐酥大拍桌子之际,却被他拖到了民政局……秦言:“男,秦言,女,唐酥,愿结百年,盖章。”不不不,我不愿意呀。

《言有唐酥》精彩内容

主角叫秦言唐酥的小说叫做《言有唐酥》,这本小说的作者是阮小凉所编写的现代言情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五年前,秦言说,他不喜欢唐酥。所以为了乔薇,他逼着唐酥跳下了跨江大桥。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五年后他又找上了门来。而这次,居然又是要找她的麻烦!黑她公司,断她财路,拆她的台,最后变本加厉,将她唯一的追求者给击退了!秦言:“你很期待投入别人怀抱?哦,想都别想。”唐酥大拍桌子之际,却被他拖到了民政局……秦言:“男,秦言,女,唐酥,愿结百年,盖章。”不不不,我不愿意呀。...

第一章故人重逢,勇者胜

【1】

早上叶琳说,今年是S城最冷的一年,她这么说的时候,唐酥正给唐小果穿衣服,厚重的保暖衣裹得唐小果小脸垮下来,十万个不情愿。

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冷,可是,叶琳和唐酥言之凿凿地说,今年是S城最冷的一年。

全世界亿万个母亲亿万颗心,唯独在穿衣这件事上,大家惊人地达成一致:做娘的觉得你很冷。

现在,秦家狭小的客厅里,掉漆的饭桌前形成一个对峙的局面,秦言、唐酥、唐小果,还有一脸茫然的助理,四人围桌而坐,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在沉默中备受煎熬。

唐小果忽然感觉,今年还真的挺冷的。

秦言沉默甚至表情冷酷地看着对面的唐酥,他在等,等她开口向他解释,抑或向他道歉。好吧,如果她不愿道歉或者解释,那么,他们五年不见,她总归有话要对他说吧。

可是,她眼珠子一转,不知打着什么算盘,笑嘻嘻地起身,搓着手讨好地道:“那个,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说着,她飞快地一招手,把唐小果拽了过去,“唐小果,走。”

秦言忽然出手,抓住了唐小果,冷冷一笑,道:“唐酥,你还想金蝉脱壳?”

唐酥立马松开了唐小果,悲愤地道:“我是那种人吗?秦言,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你我之间的账还没有算完,我能跑吗?小果,你留在这里看着他,我去给你们买吃的。”说完,她磊落地拎着包包出去了。

秦言平静地看着唐小果,松手。

唐小果好奇地将秦言上下打量一番,秦言的眉、秦言的眼,乃至秦言整个人都让他感到陌生。可是,唐酥说,这是他爸。

爸爸?

这是什么感觉?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了四年,四年之后忽然蹦出来一个人,还被告知,这是他爸。

好吧,唐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但妈妈跟爸爸不一样,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孤单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爸爸了。

他该对爸爸说点什么?

想了想,唐小果就说了:“我妈说,你之所以不在我身边,是因为你喝醉了酒,掉进臭水沟里被狗吃了。”

秦言嘴角狠狠地一抽,有点无力地问:“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唐小果嗤之以鼻,哼一声说:“这种骗小孩的话,鬼才相信。”说完,他干净的眼睛明亮有神地盯着秦言,一脸天真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始乱终弃,丢下我跟妈妈,去和别的女人鬼混?”

这还不如说他被狗吃了。

秦言胃疼,头也疼,扶住额头问:“谁跟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唐小果说:“叶琳阿姨说的。”

如果说唐酥是这世界上第一不靠谱的人,那么,叶琳就是这世上第二不靠谱的。

秦言松手,抬头看唐小果,他的眼睛像极了唐酥,干净,但又狡黠,灵动得像猫儿一样,乖巧的模样教人心疼。可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在顷刻之间就能变成吃人的猛兽,将他吃得连渣都不剩。

助理看看时间,皱眉说:“是不是去得太久了?”

秦言回神,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眉心慢慢皱起了一个“川”字,沉声道:“你去看看。”

“好。”助理开门出去。

秦言以为,唐酥就算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连儿子都不要就跑了。

可是,唐酥真的跑了,连儿子都不要了。

一个小时后,助理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道:“秦总,找不着人,她不见了,楼下的人都说没见着她。”

秦言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这时,门被打开,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的叶琳拎着菜袋子走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头也不抬地大叫一声,道:“唐小果,你妈今天是不是又没去接你?你老师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着抬头,就看见站在屋子里的秦言等人,脸色顿时变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说着,目光忽然落在唐小果的身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将手里的菜用力地往地上一摔,抬起手,指向门外,一声厉喝,“出去!”

唐小果被忽然发飙的叶琳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

她如此无礼,助理见状,生气地叫起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叶琳一声冷笑,道:“东城集团的少东家,医科大学生物技术系的风云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看着秦言的目光一片寒冷,说,“可是,秦言,当年是你逼得她从跨江大桥上跳了下去,是你承诺,从此天涯陌路,两不相欠,你现在算什么?赶尽杀绝吗?”

从此天涯陌路,两不相欠。

一句话令秦言瞬间失去了颜色,他俊美的脸变得苍白,眼神寒冷如冰,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宛如雕刻出来的。

与此同时,冰天雪地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唐酥挤在乌压压的人群中,身边是不断穿过的雨伞和脚步匆匆的行人,她埋着脑袋匆匆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终于被接通,苏淮慵懒性感的声音传来,道:“想我了?小老婆。”

这一次,她没有呸一声,而是焦急地道:“苏淮,秦言找来了。”

横店的拍摄现场里,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苏淮停下动作,乌黑的发梢有水滴落,他脸色一沉,沉声道:“不要慌,我马上就回去。”说着,他挂断了电话,推开迎面而来的助理,往外走去。

“帮我订明天最早的一班机票,回S城。”

“好的,三爷。”

【2】

晚上七点钟,天色已经大黑,居民楼里传出住户下班归来的声音,陆陆续续的。

沉寂了一天的居民楼开始苏醒,变得热闹,可此时此刻,唐酥的公寓里冷得像冰窟窿一样,昏黄的灯光下,秦言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马甲,肩膀上简单地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他坐在那里,手边的茶水早已冰凉,一如他黑色的眼眸,寒冷如冰。

唐小果安静地坐在一边啃着面包,抬头看秦言。

忽然,秦言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助理急忙跟上去。才走到门口,走在前面的他停下来,转身,双手**口袋里,冷漠地对叶琳道:“告诉唐酥,我还会再来的。”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寒气涌入屋子,他披着黑色的大衣,踩着昏暗的灯光走出去。

等秦言离开,叶琳立即给唐酥打电话。电话接通后,电话那端传来唐酥冻得瑟瑟发抖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问:“他走了吗?”

叶琳恨铁不成钢地道:“五年了,都五年了,我说你能有点出息吗?当初是他说只要你从跨江大桥上跳下去,苏淮那破事就两清了,你们也就两不相欠了。现在就算要算账,那也是你跟他算账,你躲个什么劲?”

电话里,唐酥委屈地嘟囔一声,道:“这不是条件反射嘛……”

她躲一个人躲了五年,可不就成了条件反射了?

对于秦言,私心里,她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可是,她没有办法。当年乔薇设局,苏淮被坑进了监狱,除了秦言,她真不知道该去找谁。所以,她给秦言打了电话,她总以为,同学一场,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昔日的同窗情谊,他好歹也会帮一帮她。可是,他说:“唐酥,你打错电话了,坑苏淮的人不是乔薇,是我。”

汹涌的人潮里,她呆呆地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茫然无助地问:“什……什么?”

电话里,他幽幽地叹一口气,声音低哑地嘲讽道:“唐酥,你知不知道,你们这帮人,从遇见的那天起,便教人厌恶到了骨子里?你不是想救他吗?那就跳下去,一如当初乔笙一样,从跨江大桥上跳下去。”

那时候,冷冽的寒风里,她握着手机,手臂开始发抖,一句话卡在喉咙里难以说出口,弄得她心里一阵绞痛,最后惨然地偃旗息鼓。

人来人往的街头,她握着手机兀自出神,前尘往事汹涌而来,逼得她胸口发闷。电话里,叶琳道:“算了,你回来吧,等你回来吃饭。”

得了叶琳的指令,她松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心情愉快地转身回家。

夜灯下的街上,厚厚的积雪铺了一地,她迎着风回家。秦言的出现就像一块巨石掉落在她的心湖,搅得她心里波涛汹涌。马路的十字路口,昏黄的街灯下,她踩着一地的积雪,抬头看见纷纷而下的雪花,宛如一段倾塌的时光,将她吞没。

若能重来,有些人,你还会选择相见吗?

灯火璀璨的城市中心,秦言坐在黑色的轿车里,面容安静,扭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边的真皮后座扶手。黑色的轿车穿过街灯明亮的大街,碾碎一地的积雪,朝着紫玉山庄而去。

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紫玉山庄门口,保安穿着黑色的大衣屹立在灯光之下,见到迎面而来的车,身后的拦车杆缓缓升起,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驶过大道,拐入小道,行驶至别墅门口。

随着轿车驶入的声音,别墅的大门打开,秦母薛氏穿着一件紫色的旗袍,迎着风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看见是秦言,她用雪白的手扯了扯肩膀上白色的貂毛坎肩,踩着高跟鞋优雅地下去,然后伸手,将迎面而来的秦言抱入怀中。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你爸今儿也回来了。”薛氏笑盈盈地说着,挽着他转身进屋。

秦言轻描淡写地说:“路上出了点事情。”

他说着,随着母亲踏入客厅。客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精致的吊灯下整个客厅仿佛发着光一样,而他的父亲秦义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见半点反应。

秦言上前,弯腰倒一杯茶,双手恭敬地递过去:“父亲。”

“嗯。”秦义康应一声,放下报纸,接过茶,随手放在桌上,站起来对旁边的阿姨说,“刘姐,开饭了。”他说着,起身往饭厅走去。

秦言深色的眼眸不见一丝情绪,面具一样的脸在灯光下美玉般完美无瑕,修长的身影笔挺,随着父亲进入饭厅入座。

饭桌上,薛氏不停地为秦言夹菜,精致的妆容下全然瞧不出岁月的痕迹,优越的生活令岁月仿佛在她的脸上冻结了一般,她笑盈盈地注视着他,说:“多吃一些,你难得回来,明天还要去公司吗?”

不等他回答,秦义康便先开了口,道:“马来西亚的那个项目你没谈成功,为什么?”

薛氏不高兴地皱眉,扭头对秦义康道:“吃饭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他才回来呢。”

秦言面不改色地吃着饭,用清冷的声音道:“我遇见唐酥了。”

秦义康端碗的手一顿,旋即面无表情地说:“哦。”

他还是这般毫不在乎的模样。

秦言眸中闪过嘲讽,放下碗筷,抬眼几乎是带着挑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道:“她带着一个孩子,叫唐小果。”

秦义康脸色陡然一变,带着怒色。他将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摔,抬头冷冷地问道:“她是什么意思?拿一个孩子来要挟你吗?”

看着父亲的反应,秦言心脏狠狠地刺痛一下,目光寒冷如冰,道:“孩子的事情,您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但那又如何?”秦义康说着站起身来,威严的姿态不容半点质疑,冷酷地道,“当年她拿着一张孕检报告来找我,叫我帮她把苏淮捞出来,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并不简单。秦言,你给我记住,且不论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就算是,我也绝不许她进我秦家的大门。”

秦义康威严的声音在饭厅里掷地有声,秦言就那样平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秦义康,如一潭教人看不出深浅的寒水。

他冷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站起身来,冰冷地垂眸,推开椅子,转身离开。

他出了大门,身后是母亲追出来的声音,她喊道:“秦言,外面还在下雪,你去哪里?”

他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轿车,助理急忙从屋子里跑出来,却见他拉开车门进去,不等助理上车,他便驱车离开了。

鹅毛大雪飘落在地,黑色的轿车在上面碾出一条车辙印,助理望着远去的车子慌忙打电话。身后薛氏追过来,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哈出白色的雾气来,望着秦言远去的方向,锁起了眉头。

【3】

大雪浩浩荡荡而下,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黑色的轿车停在昏黄的街灯下,秦言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倚在车身上,点一根烟,凝望着对面楼层里还亮着灯的房间。他和唐酥之间隔着一条街、一栋楼、一堵墙,隔着五年的避而不见,隔着一生的言不由衷。

从夜半到凌晨,从凌晨到天明,他坐在轿车里,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躺在驾驶座上,凝视对面的小区,静静的,就像车外那落了一夜的雪,与这长街融为一体。

直到铲雪的环卫工人推着铁锹和扫帚上街,清扫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不消一会儿,小区门被打开,买菜的、上班的、送孩子的,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来。他静静地看着,忽然,黑曜石般的眼眸一亮,他坐起来,开门出去。

小区门口,穿得像粽子一样的唐酥推着自行车,载着裹得像小粽子的唐小果出来。她走得太急,出门的时候让唐小果一头撞在了铁门上,她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捂着被撞疼的脑袋,唐小果说:“两百七的智商就这样被你撞成了一百四。妈,你知不知道,你生的是一个人,不是钢铁侠,被撞坏了,谁赔呀?”

她推着自行车在结冰的地面走着,道:“抱歉,抱歉,下次注意啊。”说着,她就跳上了自行车。

在她跳上自行车的一瞬间,唐小果忽然觉得不对劲,来不及反应,他妈就骑着自行车在光滑的冰面上滑了出去,直冲向马路。

“妈呀——”一声尖叫,他几乎要流泪了,只得抓紧唐酥。

唐小果一叫,她也吓坏了,跟着一声尖叫,看着自行车朝着马路中间冲去,忽然眼前被一道人影挡住,他单手抓住了骑车的女人,另一只手一拎尖叫的唐小果,自行车歪歪扭扭地滑了出去。

“不要命了吗?”他低沉的声音充满愠怒。

一大一小被秦言拎在手里,唐小果像一只小兔崽子一样双脚悬空,努力地仰头,仰望这位出手相救的豪杰——他昨天才见到的爸爸秦言。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被放在地上的唐小果仰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

“啪。”唐酥一巴掌拍在唐小果的后脑勺上,声音倍儿清脆。

——别人救你一命你就喊爸,你怎么不管接生的护士喊妈?

唐小果捂着被拍痛的后脑勺改邪归正,道:“秦叔叔好。”

秦言冰雕一样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黑色的眼眸里寒意甚浓,冰冷的目光落在唐酥的身上,道:“唐酥,聊一聊吧。”

五年不见,其实,再见的种种,她都早已彩排许久,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忽然发现,所有的彩排都是白费,在他面前,她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啊。

以前她喜欢他,每次见到他,她的心就像小鹿一样乱撞,撞着撞着,就跟疯了一样在她胸腔里狂奔跳跃、呐喊高歌,一边跑,一边叫:“秦言,我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可是,现在,她的心里装着十万只羊驼,在她胸膛里朝着四面八方狂奔,一边奔,一边号叫:“浑蛋——”

“如果你是来问唐小果的来历,你我心知肚明,小孩子面前,就不要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消失了五年,其实你扪心自问,没有我,这五年,你是不是过得很开心?如果你是问我要唐小果的抚养权,那就拿去吧,反正谁养,他都得叫我娘。”她看得很开。

唐小果瞪眼抬头,深深地怀疑,他是被捡来的吗?

秦言皱起眉头,问:“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五年?”

她笑道:“我记得当初跳下去的时候,视频里,你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秦总可不能不认账呀。”

当初他说,她从跨江大桥上跳下去,他们之间就一笔勾销;她跳下去,他就放了苏淮。虽然时间过去久了点,但说过的话也是应该守信的。

只是,当初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为了苏淮,真的一跃跳下跨江大桥。

冷冽的寒风中,他黑色的眼眸犹如深海般幽暗冰冷,心里是翻涌的情绪,脸上却是冷漠的表情。

嘴角一勾,他嘲讽地道:“唐酥,你还是一如以前一样无所谓,消失了五年,你连一句辩解也没有,甚至关于这个孩子,也没有对我解释一句,你倒真是放得开。”

她还在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应该怎么样?死缠烂打,纠缠不休,还是带着孩子去你家上演豪门大战?别闹了,秦言,你知道你我都不是言情剧里的主角。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疑问句。

从未见过?

谈何容易。

他沉下脸,还要说什么,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苏淮发来的短信,他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已经抵达机场了。

收起手机,她抬头,牵着唐小果说:“时间不早了,秦总再见。”说完,她冲他一笑,牵着唐小果转身离开。

唐小果回头,望着他,挥挥手。

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天空又飘起雪来,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很快融化。他清俊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戾气,他隐忍着,冰冷的脸如面具一样,覆盖了薄薄一层假象,被撕裂后显现出来的是汹涌的怒意,不是因为她那些教人无力接招的话语,而是因为她那凉薄的态度。

她问他,这五年,他是不是过得很开心。

可是,这五年,他从未有一天安心。

从小区离开,他去了公司,刷卡进去,在电梯门口遇见了助理文森。

文森正喝着咖啡,远远地瞧见走过来的秦言。

秦言面无表情地站在电梯门口,就像黑脸包公一样站在那里,脸上好似写着一句“生人勿近”,四周的职工识相地后退,闭了嘴,恭送“包公”进电梯。

电梯门打开,秦言走进去,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冷漠地看着外面,谁知门口站着的人更是识相地后退一步,竟没有一个敢进去的。他看一眼文森,文森回神,急忙跑进去,站在他的身后。

电梯关门上升,直达第二十六层。站在秦言的身后,文森小心地瞄他,生怕触了逆鳞。

昨天晚上秦言忽然开车离开,作为他的助理,文森必须清楚Bo的每一个状况,更何况,他的这个状况还不小。

【4】

文森做了一晚上的功课,医科大学当年与秦言同班同寝室的旧友他都一一问了个遍,对于唐酥这个名字,秦言的同窗都不陌生。

2008届医科大学当年最**的莫过于秦言那一篇关于恶性肿瘤的研究论文,而比那篇论文更夺人眼球的,便是他这位死缠烂打、如影随形的追随者——唐酥。

她喜欢秦言,喜欢了七年,从高三到大学。为了追上他的脚步,她复读了整整两年,最终踩着分数线勉强进入医科大学。他念大三,她念大一。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她将他堵在了学校门口,一脸兴奋地告诉他:“秦言,我好喜欢你。”

可是,他说:“我不喜欢你。”

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她豁出去地追了他一整个青春期,从她开学到他毕业,从他工作到她毕业,整整七年,他说,他从未喜欢过她。

对于一个死缠烂打、自己还不喜欢的女人,文森觉得,这种女人就应该当垃圾一样丢掉。

可问题是,如果这个女人牵着你的孩子,跟狗血剧里指望翻身的女主角一样来你面前招摇过市,那你就有点心塞了。

一楼到二十六楼,电梯走得有点慢,而电梯里的气压显然也有点低。

昨天晚上,老板去了哪里?他为什么没换衣服?那个女人打算怎么办?儿子最后归谁?这些问题,文森一个都不敢问。

憋着满肚子的疑虑,寂静的电梯里,最后,文森喝了一口咖啡壮胆,问:“秦总,需要给您找一个律师吗?”

他一开口,电梯门忽然打开,秦言站在电梯里没有半点要下去的意思,扭头,问:“你的意思是,我搞不定一个唐酥?”

不敢,不敢。

文森近乎讨好地看着Bo,闭上了嘴。

秦言转身走出电梯,修长的身影走进办公室,一边走,一边道:“准备开会。”

“是。”助理立即转身,着手准备。

会议室里,项目负责人到齐,十六个人围桌而坐,秦言坐在最前面,将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摔在桌上,所有人噤若寒蝉。

一场会议,弄得跟一场战争一样,枪林弹雨,硝烟弥漫,而他就像一个丧心病狂的暴君,十六个人挨个来,被批得灰头土脸,一身狼狈。文森坐在他的旁边,默默地承受着他身上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最后总结:Bo心情不美好。

上午十点钟,S城国际机场,苏淮戴着帽子蹲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抽烟,修长的手指上戴着黑色的尾戒,夹着烟,手机响起来,唐酥已经到接机口了。

他站起来,将烟摁灭丢进垃圾桶,戴上口罩推门出去,双手揣在兜里,越过人群,朝接机口走去。

远远地瞧见接机口处裹得跟粽子一样的唐酥,苏淮等得不耐烦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嘴角扬起来,走过去,狠狠地一搂她的脖子,弄得她一个踉跄跌入他的怀中。她惊慌地回头,见是他,用手肘一击,被他接住。

“怎么这么晚?你是爬过来的吗?”他嫌弃地道。

她道:“从北五环到东六环,四十三公里,三个小时的车程,你倒是爬给我看看。”

他笑起来,与她并肩往外走去,问:“小果呢?”

“上学去了。”她说着,走出门,好奇地问,“咦,你的助理呢?”

他道:“他有点事,下一班飞机到。”

上了车,她带着他直奔公司,一路上手机短信不断。公司网络又崩溃了,已经叫人过去维修了;编辑部又有两个人离职了,人手不足,设备还不齐全。苏淮坐在旁边,看着打电话指挥的她,忍不住笑起来。

“唐酥,你这个公司,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来到办公室,他坐在她的位子上,看着她忙来忙去,忍不住道。

她弯腰俯身在小编后面审稿,对小编道:“这条新闻不行,没爆点,选这条,明星婚内出轨,百看不厌。”

“好。”小编飞快地重新排版。

唐酥终于得空,站起身走过去,说:“不多,好的时候几万,差的时候可能得掏存款开工资。”

他说:“我给你开两万的月薪,你给我当助理吧。”

她说:“这跟钱没有关系,也跟钱有点关系。没有关系的是,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有关系的是,这能让我养家糊口。”

对于她的工**好,他不予评价,问:“你跟秦言交锋如何?”

她得意地咧嘴笑起来,道:“大获全胜。”

“哦?”他不信。

秦言于她,就像一个致命的弱点,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不战而败、溃不成军。五年不见,她却说这一次大获全胜,苏淮不信。

以前在秦言面前,她处处碰壁、处处吃瘪,他就像一只刺猬,她明明想要拥抱,却又不敢靠近。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最后却被扎得遍体鳞伤。

其实,要赢一个人何其简单,不想了,不念了,不爱了,不要了,就能不痛了。

情不重,不生婆娑。

她说:“我其实什么都不怕,就怕撕破了脸皮。他同我争唐小果,我跟他说唐小果可以给他,是骗人的。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给他任何一样东西,尤其是唐小果,他不配。”

苏淮褐色的眼眸像琥珀一样,他目光灼灼,嘴角一勾,咬着吸管,道:“怕什么,大不了我吃点亏,让唐小果叫我爸爸吧。”

“那多不好意思,怎么能让您‘喜当爹’呢。”她说完,笑着转身离开。

他望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道:“唐酥,我没有开玩笑。”

五年前,乔薇的妹妹乔笙死了,秦言把账全算在了苏淮的身上,他找了一群社会人士演了一场好戏,将苏淮彻底弄进了监狱里。

苏淮吃了一个月的牢饭,金钱之下就连黑白也能颠倒,他永远不会忘记,一桌之隔的探监房里,秦言身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待了一个月,知道自己是怎么进了监狱的吗?苏淮,我有一百种玩死你的法子,可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秦言说着,嘴角是难掩的轻蔑。

那时候,苏淮被秦言踩进了泥泞,却连哼一声的权利也没有,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办不到。

可是现在,他拥有了足以与秦言匹敌的金钱与身份,同样站在巅峰,这一次,他不会输给秦言。

【5】

下午六点半,风雪已停,整个城市陷入皑皑白雪之中,街上路灯亮起来。车来人往的大街上人声鼎沸,站在红绿灯的路口,唐酥给叶琳打电话,告诉叶琳,她带唐小果来夜市了,还有苏淮。

正在加班的叶琳听见“苏淮”两个字,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立马挂了电话,开着她的小现代车,恨不得以光的速度赶到夜市。

夜市里,烧烤摊前,唐小果啃着面包看着与唐酥并肩而坐的苏淮,以前他看苏淮就像看爸爸一样,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爸爸了,而且还是活的。虽然他与爸爸才见过两面,但这位爸爸给他的印象实在不错,要知道,这爸爸能单手将他和妈咪从单车上拎下来呢,太帅了,太酷了,太有男子气概了。

可是,苏淮待他也不错,他从小到大,苏淮便在他的生命里扮演着父亲的角色,视如己出。

这就跟养父与生父一样,苏淮和秦言,他要选哪一个?

他正想着,唐酥的手机响起来,是叶琳打来的,她已经到夜市入口处了,找不着人,希望能有一个可心的人过去带她过来。

电话里,她贼兮兮地笑。唐酥心领神会,一推苏淮,说:“叶琳来了,你去接她。”

苏淮将墨镜往下一推,戴着口罩,眯眼看她,道:“让一个路痴去接另外一个路痴,你确定?”

叶琳的路痴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她方向感极差,所以无论走到哪里,手里总离不开地图与手机。而苏淮的路痴却纯粹是因为懒,他懒得记路,懒得动脑。除了演戏,他在唐酥眼里就是一个会呼吸的废人。

苏淮不愿去,唐酥受不了地站起来,起身去接叶琳。

烤串摊子前,苏淮与唐小果面对面而坐,唐酥前脚才离开,被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苏淮拿起手机,接通,道:“您好,找哪位?”

电话那端沉默无声。

苏淮拿着手机看了看,道:“喂?”

喧闹的夜市里,他耳边是嘈杂的声响,身边人来人往,忽然一个小女生停下来,指着他兴奋地尖叫道:“苏淮!”

刺耳的尖叫声中,他挂断了电话,皱着眉抬起头。随着小女生的尖叫,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墨镜和帽子再也挡不住他的身份。他起身冲小女生一笑,抱起唐小果离开。

四周的人像潮水一样涌过来,他艰难地在人群里穿行,礼貌地借路,唐小果一直被他抱在怀里。

唐小果远远地瞧见人群外的唐酥和叶琳,立即挥手,叫道:“妈咪——”

他一声叫,四周拍照的声音咔嚓咔嚓此起彼伏,叶琳和唐酥两人脸都黑了,急忙挤过去,带着人离开。

四个人上了叶琳的车,看着车外疯狂拍照的人,叶琳一边开车,一边说:“完了,明天上头条的绝对是苏淮。”

苏淮捏着唐酥的手机,将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心情甚好地说:“无所谓。”

唐酥凑过去,问:“你拿我的手机做什么?”

苏淮将手机丢给她,说:“丢三落四,下次我可不帮你保管手机了。”

小小的轿车穿过大街,驶过一盏又一盏的路灯,回家。

苏淮扭头望着外面,看见城市的中心霓虹斑斓,夜色中,高楼如巨兽潜伏。

晚上八点多,会议终于结束,东城集团公司大厦里,疲惫的职工陆续离开公司。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秦言将白色的衬衣袖口卷起,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一只手**了口袋里,垂眸睥睨脚下的长街。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

挂断了电话,他将双手**口袋,眸色一寸一寸地暗下来,如暗夜里看不见的暗流,潜藏危险。

苏淮。

会议室门口,文森拿着手机走过来,敲了敲门,道:“秦总,夫人希望您明天能抽出时间回家吃晚饭。”

玻璃上映着他清冷的脸,他道:“好。”

文森拿着手机转身准备出去回话,身后,秦言叫住了他,道:“文森,帮我去查一查唐酥,工作、经济、人际关系方面都查。”

文森立即抽出随身携带的iPad,打开资料夹,递过去,道:“都在里面。”

他接过iPad坐下来,电子文档里,唐酥的信息一览无余。五年前跨江大桥上一跳,她从此在他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五年的时间里,她端过盘子、收过银,却唯独没有做医生。

难怪,难怪他找不到她。

一年前,她忽然辞职,开始创业,东拼西凑地借钱开了一家叫蓝鲸的新媒体广告公司。文森在旁边备注:一家只有两个员工和一个老板的小作坊。

而人际关系里,文森画出了她简单的人际关系图,她、唐小果、叶琳、幼儿园老师、隔壁老王,看似繁杂的人物关系,却简单得一目了然,只是这简单的人际关系里,文森忘掉了一个人——苏淮。

关掉了文档,秦言在电脑上找到了唐酥的蓝鲸新媒体广告公司,打开网站推送,全是广告和一些没有营养的新闻文字。他随手翻阅了几篇稿子,不禁皱眉,最后关掉了网页。

大学于他们说来可笑,他与唐酥学的都是救人的专业,可最后他站在金融世界的战场上,而她成了一个三流广告公司的老板。

他靠在椅背上坐着,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心里在算计着什么。

他不会去找唐酥,但他要她亲自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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