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殇》是由作者木奶昔所著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小说,情节精妙绝伦,扣人心弦,值得一看。《月如殇》精彩章节节选:周叙言又用刀来取我的心头血给嫡姐做药引子了。只是这一次,他没像往常那样急着离开,而是抚了抚我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声音轻柔:“再忍一忍,楚楚的病就要好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可他不知道,我早已灯枯油尽,没有以后了。...
求和离
出了宫门,周叙言将我抱上马车,面沉如水,胸口起起伏伏,似在压抑着什么。
“阿月,”良久,他缓缓开口,“若不是我担心你受凉赶着去送披风,还不知道原来你跟我一起赴宴,是为了与别人相见。”
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心痛,犹如被我深深伤害到一样,让我不禁想笑。
“是,我就是想来见他,等与你和离后,我会和他一起离京。”
“休想!”
一直以来,周叙言或冷漠或温文,还是第一次这样吼。
直接将我吓得愣住。
他注意到我害怕的神情,目光立马又软了下来,哑着嗓音说:
“不要和离,阿月,我爱你。”
爱我?
我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停不下来。
“周叙言,你爱的不是我,而是我心里淌着的血。”
“阿月,我知道,之前全都是我的错。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求你了。”
此时,他的脸上全是深情不渝,我看了,却只有说不出的厌恶。
“你这副情深谴倦的样子还是摆给宋星楚看吧,我不稀罕。”
周叙言的眸光颤了颤,不由分说将我圈进怀中,紧紧抱住,一声声低喃:
“不要和离,我不同意。阿月,别离开我。”
回到家,他又变得那么深情款款。
将我放到床上,掩好被角,又轻声说:“再有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养好的伤,我带你去庆生。”
三月初十,春暖花开的日子。
是我的生辰。
可从小到大,周叙言从未陪我庆过生辰,只是在两年前送了一只发簪。
我欣喜不已,将那发簪整日戴在头上。
有一日宋星楚看到了,挑眉一笑。
“这簪子是前些日子叙言送我的,我还骂他怎么选的款式如此俗不可耐。没想到他转手送了你,不过我看你戴着倒也相配。”
瞬间,我心中的欢喜都化为酸涩。
原来是宋星楚嫌弃不要的。
我还以为是他为我特别挑选的礼物。
回到房里,我摘下发簪,想扔掉,又舍不得。
毕竟这么多年,周叙言送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6
几日一晃而过。
这天一早,周叙言就来了。
“阿月,走,我带你去骑马。”
我喜欢骑马,无拘无束,自由驰骋。
可现在却连缰绳也握不住。
“有些累,不想出去了。”
我回了一句,转过身面向床里。
可他却直接将我横抱起来。
“今天天气真好,出去转转吧。”
一路被抱上马背,周叙言将我圈在怀中,又解下披风裹紧。
他的手臂揽住我的腰,头在我耳边蹭了蹭,轻声说:“阿月,你轻得像片羽毛一样。”
马跑了起来,一路奔向京郊。
我虽全身无力,但能离开平日住的那个逼仄院子,还是觉得开心。
“阿月,你笑了。”
身后传来周叙言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走,我们去游湖。”
到了湖边,那里已停着大大小小许多画坊。
刚下了马,就听到一声熟悉地娇笑。
“叙言,你怎么也来啦。”
不远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宋星楚正和数名小姐们办诗茶会,看到周叙言,连忙招呼他参加。
“阿月,那边真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周叙言扶着我缓缓走了过去,路过船舷时,还将我抱起。
温柔体贴的样子惹得其他小姐们都围过来看。
她们并不知道我取血给宋星楚做药引,都以为是我生了病,
纷纷艳羡着说:“宋二小姐能嫁给周公子,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是啊,你们感情这样好,真是羡煞旁人。”
周叙言听了,脸上似染上层胭脂,垂下眼眸。
宋星楚也跟着笑,只是眼中的光泛着丝丝冷意。
落座后,她便和其他人开始做起了诗。
诗做好后,有人提议:“整个上京若论文采斐然,非周公子莫属,不如今日就由他来做品评如何?”
“那真是再好不过。”
宋星楚就将诗稿都交给周叙言,神色很是亲昵,“叙言,就拜托你看看吧。”
周叙言一页一页认真翻看完,最后认为宋星楚当得头筹,还说了几句见解。
众人听了,都不由赞叹:“不愧是周公子,这样懂星楚的诗,当真是高山遇流水,世间知己。”
宋星楚笑得越发娇艳,望向周叙言的眼中脉脉含情。
“叙言,还是你懂我,这是我亲手泡的茶,请你尝尝。”
我在一旁看着,始终一言不发。
周叙言爱慕宋星楚多年,对她喜好无一不知,当真是一对知己。
若不是我的血能救宋星楚的命,周叙言恐怕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这边,周叙言接过茶杯,放在唇边碰了碰,又低下头问我:
“阿月,渴了吗?这茶温正好,喝一些吧。”
说着,他一手托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将茶送到我嘴边。
平日里,他总是这样喂我喝药,动作做得自然熟悉,又让我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宋星楚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叙言看,嘴角用力抿了抿,忽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大声说:
“诸位看看,这荷包做工如何?”
其他人好奇围上去看,看完都不由嘲笑。
“好歪扭的针脚,好粗陋的刺绣,究竟是谁的绣工如此不堪?”
“是啊,看这配色花样,实在是庸俗。”
“能把荷包绣成这样,想必也是庸俗之人。”
在她们的议论声中,我也看向那荷包。
却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全身发颤。
那荷包,分明是刚和周叙言定亲时,我亲手绣好送给他的。
从小,父亲和嫡母都对我不闻不问,也从不请人教我女红。
我自己摸索着,熬红了眼睛扎烂了手指,才勉强做了出来。
虽不好看,但却将我全部爱恋绣进了这一针一线中。
为何现在会在宋星楚手中?
听着众人的嘲讽,嫡姐转头看了我一眼,眸中藏着忌恨与得意,缓缓开口,一字一字说得极为清晰。
“我也不知是谁绣的,就是在家中后院的泥土里随意捡到的。”
泥土里,随意捡到。
似有一把刀在我的胸口用力搅着。
我疼得弓起了身子,几乎喘不上气来。
周叙言连忙将我扶住,“阿月,怎么了?哪里难受?”
我看了看他的脸,全是焦急担忧,对那荷包没有半点在意。
原来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也对,他从不曾在意我,又如何会在意我送的东西。
我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我累了,想回去。”
“好。”
周叙言答应着,刚抱我起来,却听到身后传来惊呼。
“星楚,你怎么了?”
“是我的旧疾又犯了,忍一忍就没事了。”
“那怎么行,你还是赶紧回家歇息吧。”
“叙言,”宋星楚白着张脸,神色痛苦,娇弱无力地说:“我好难受,你能送我回府吗?”
周叙言看了看我,站着没动。
“咳咳咳。”
宋星楚捂住嘴,急促地咳了起来。
周叙言蹙了蹙眉,将我放回座位上,轻声说:“阿月,我先送楚楚回去,你等等我,好吗?”
我扭过头,看着窗外的湖水,淡声说:“你走吧。”
周叙言带着宋星楚离开了。
其他人很快也都散了。
岸上有一棵树,开着我最喜欢的杏花。
我撑起身,走下船,沿着湖边走去。
很近的一段距离,我却走得竭尽全力。
终于到了,我靠坐在树下,嗅着杏花的香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月,醒醒,阿月。”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人轻轻摇醒。
睁开眼,面前的人是周叙言。
他的眼眶微微红着,见我醒来,一把将我拥进怀里。
“阿月,你怎么自己走到这来了?我回去找不到你,快要急疯了。”
我轻轻笑了笑,“周叙言,你放心,我认命了,在取完最后一次血之前,不会再逃跑了。”
“不是的,”他抱着我的手抖了抖,声音嘶哑,“我是害怕你出事。”
我还是笑,“我也不会出事,我还等着我们和离的……”
“我不会和离,”他急迫地将我的话打断,口气中带着哀求。
“等宋星楚的病治好后,我就再不会跟她有任何瓜葛。从今往后,我会一心一意爱你,补偿你。阿月,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没有回答。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你的爱,你的补偿,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要。
7
又到了初三,取心头血的日子。
周叙言用刀划破我的胸口。
伤口很深,可血却仍旧一点一点流得很慢,仿佛随时会枯竭。
取血的时间很长,我很疼很疼,咬破了嘴唇。
“松开嘴,来,咬我吧。”
周叙言将手臂送到我唇边,我毫不犹豫,张开嘴死死咬住。
很快,浓郁的血腥味在嘴中蔓延开。
他一动不动,紧紧抱着我,任由我咬着。
而我想的却是,还能流这么多血,真好啊。
不像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过了很久很久,我身上越来越冷,意识逐渐涣散。
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焦急地叫我:“阿月,不要睡,阿月。”
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梦中的我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大声地笑。
摘最美的花,捉最滑的鱼,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
直到有一天,周叙言从一片阴影之中走出来。
一步步走近。
我转身就跑,却仍被他一把抓住,死死按在地上。
他手里的刀闪着冷光,而眼中的光更冷。
“不要!”
我大喊了一声。
四周突然明亮起来。
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
“夫人醒了,快去通知公子,夫人醒了!”
睁开眼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是周叙言随身服侍的大丫鬟。
最开始嫁过来,她对我连正眼都不看一眼,现在却格外殷勤。
将我小心扶起,慢慢喂蜜水,又说:
“公子已经在佛堂跪了三天三夜,说夫人一日不醒,他就一日不起来。”
没过多久,有个人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周叙言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着狂喜的光。
奔到床边,似乎坚持不住,摔倒在地。
“阿月,你终于醒了。”
我垂下眼眸,问他:“我嫡姐的病好了吗?”
他愣住,呆了半晌,才讷讷说:“好了。”
“那我们……”
“我不会和离!”
他斩铁截钉回了一句,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牌,小心翼翼托起我的头,将玉牌戴到我的脖子上。
又端详了一会儿,言笑晏晏:
“这是我一步一叩首上到云台山顶的大佛寺中求来的平安符,一定能保佑我的阿月长命百岁。”
那玉牌原本还暖暖的,带着他的体温。
可贴到我的胸前,不过片刻,就已冰冷。
在我醒来后,只要下了值,周叙言就会来。
甚至将书房的笔墨都搬了过来,每晚办公的时候也守着我。
有时写着写着字,他会抬起头看看我。
偶尔目光相遇,他就会勾唇浅笑。
雅致而缱绻。
从前这笑只属于宋星楚。
我在默默看着,一边艳羡一边怦然心动。
如今,他终于也这样对着我笑,我却心如死灰,只余悲凉。
8
这天,父亲和嫡母来了周府,还带着嫡姐。
美其名曰,来看望我。
这一年来,我受尽折磨,他们从来没在意过,今天登门,第一句话就是:
“楚楚的病已经好了,贤侄何时与楚楚成亲啊?”
周叙言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偷偷看了我一眼,回道:“岳丈岳母大人说笑了,叙言已经娶了阿月,怎能再跟楚楚成亲。”
嫡母神色一变,随即又慈和地笑了起来。
“可我记得当初贤侄不是这样说的啊。那时你明明说,娶怀月只是权宜之计,只为留着取血。不然她回跑到边塞去,楚楚的病就无药可医了。”
虽然我早已明白,周叙言娶我不过是为了我的心头血,可现在听人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宋星楚站在嫡母身后,看着我,得意地勾了勾唇。
周叙言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眸光中是完全掩盖不住的慌张。
长长衣袖下,他拉住我的手。
手指凉凉的,也在抖。
见周叙言不说话,父亲也来帮腔:“贤侄啊,我知道你仁义,不忍心休弃怀月。我已经为你们拟好了和离书,我们会把怀月接回家,哪怕她不再嫁,也养她一辈子。”
父亲说得理所当然,把和离书展开,似乎这样做已经是对我仁至义尽。
周叙言接过和离书,一点一点攥紧,又随手一扬,扔在地上。
那揉烂了的和离书滚了滚,停在了宋星楚脚下。
父亲呆愣着说不出话,嫡母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宋怀月这个样子,恐怕难有子嗣,贤侄就不考虑考虑以后吗?”
闻言,周叙言脊背挺得笔直,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得极慢:
“叙言心意已决,此生只娶阿月一人。”
“叙言!”
宋星楚急迫地喊了一声,“我们自幼情投意合,你曾答应会娶我,难道现在被宋怀月这个狐狸精勾引走了吗?”
周叙言上前两步,将我挡在身后,垂着眸,小声说:“对不起,宋大小姐,全是周某的错,你不要错怪阿月。”
“你竟然……竟然护着她!”
宋星楚满脸难以置信,死死盯着周叙言,泪珠滚滚而落。
可见对方始终不为所动,她最终跺了跺脚,掩面大哭着跑走。
“楚楚,你去哪?”
嫡母狠狠瞪了我一眼,追了出去。
父亲又呆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那此事就作罢了。”
一场闹剧结束,所有人都走了。
周叙言迫不及待将我抱紧,抖着声音说:“阿月,以前是我该死,求你别生我的气。”
我抬起头,平静看着他。
“我早就知道你娶我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会生气。”
说着,我从袖中也掏出一张纸塞到他手里。
“爹的和离书被你毁了,那我这份你签了字吧。”
他整个人彻底愣怔住,一动不动看着我手中的和离书,眼尾渐渐染了层红。
“我不会签,宋怀月,你休想离开我。”
说完,他将我推开,转身就走。
踉跄的背影,仿佛是狼狈而逃。
深夜,我正睡着,屋门被猛地推开。
周叙言走了进来,衣衫有些散乱,身上带着浓浓酒气。
“阿月,”他手里举着一个东西,对着我笑了笑,神色却凄凉得想要哭出来。
“你为什么要把它扔了?那是我一跪一叩求来的,是我对你的一颗心。”
借着烛火,我凝神看了看。
是那天他为我挂在脖间的玉牌。
可他走后,就被我随手扔了。
“告诉我,为什么要扔掉?为什么?”
他冲过来,双手撑住床边,将我困在臂弯之间。
眸色沉沉,深如墨。
“哦,”我随意地笑了笑,“那我送你的亲手绣的荷包,被你扔到哪去了?”
“荷包?”
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不记得了吧?就是那天诗茶会上被宋星楚拿在手中大加嘲讽的荷包。”
“她说,是在院子里的泥土里随意捡到的。”
“周叙言,我的心被你这样践踏,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在我漠然的话语中,他瞳孔骤然一缩,眸中似乎有什么顷刻间碎裂开。
“我...我……”
他神情凄惶得像是个孩子,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忽然间觉得无比疲惫又厌倦,无力地推了推他。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和补偿,更不想要你的爱。放手吧,放过我们彼此。”
“不。”
他眼中有莹然滴落。
“阿月,我若放了手,你就会跟着崔晋去边塞,此生再不会见我,是不是?”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可我和他,都已知道答案是什么。
9
日子仿佛又恢复如初。
周叙言依旧温柔缱绻,小心翼翼地不再提任何与和离相关的事。
转眼过了月余,我渐渐能独自下床走动。
这日傍晚,周叙言的贴身丫鬟来为我梳妆打扮,说是盛夏荷花开了满湖,约我去赏荷。
我跟着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那丫鬟神色有些不对劲。
出了城门,来到湖边,并不见周叙言的影子。
从游船上走下来的却是宋星楚。
“我等了好久,你终于来了。”
多日不见,她还是那般娇艳动人。
我向后退了两步,却被那丫鬟拦住。
宋星楚嫣然一笑,“我们姐妹好久没有说说话了,不如到船上一叙吧。”
我看了看四周,寂静幽暗,身后的丫鬟盯着我,一脸警惕。
宋星楚有备而来,我怕是逃脱不了,只能跟着她上了船。
船中桌几上放着茶壶杯盏,宋楚星慢条斯理地端起来喝了一口,才抬眼打量我。
“宋怀月,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能勾引走叙言。”
我淡淡笑了笑,平静回她:“在喝我的血之前,姐姐也是一直半死不活的,不同样勾着周叙言的心。”
“你...**!”
宋星楚勃然变色,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
“姐姐病刚好,还是莫要动气。”
我将茶壶放到火炉上,又取出茶叶,一点点倒进杯子。
“从前姐姐生病不能出门,总是在屋中煮茶,周叙言最是爱喝。我心中羡慕,偷学了几分,姐姐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说着,我将泡好的茶递过去。
宋星楚接过,一点一点抿着,眼睛始终盯着我看。
目光森然。
终于,她将茶喝完了,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我还道你有什么手段,原来不过是东施效颦。但你也全都是枉费心机了,不出几日,这湖里会浮上来一具女尸。上京的人就都会知道,周叙言那病恹恹的夫人不慎坠湖身亡。”
说完,她使了个眼色,站在身后的丫鬟立马走上前,拖住我往湖里推。
“等等。”
我叫了一声,转头看着宋星楚。
“姐姐有没有觉得此时全身无力,喘不上气来?”
宋星楚脸色白了白,手下意识去捂胸口。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刚刚,我在茶水里下了毒。姐姐若不想毒发身亡,就将我送到崔晋府上。等我平安到了,自会给你解药。”
宋星楚眸光闪闪,似是在考量我的话的真假。
我也并不急,只好整以暇等着。
没过多久,她不甘地咬了咬牙,吩咐道:“带她去崔晋那里。”
我默默长出了口气。
等到了地方,敲开门,崔晋看到我眼睛一下就亮了。
“小月亮,你怎么来了?”
我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小声说:“可以连夜将我送出城吗?趁着周叙言还没有察觉。”
他面色一凛,拉起我的手就往院子里走。
“好,你等我收拾一下,这就带你走。”
“宋怀月,”身后传来宋星楚焦急的声音,“解药呢?快给我!”
我回头笑得灿然。
“周叙言生怕我提前死了不给再做药引,将我看得那般紧,我又如何能有毒药。方才给你吃的,不过是我用来缓解伤痛的**罢了,你回去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宋怀月,你这个**!”
宋星楚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可我已丝毫不在意了。
因为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终于要离开上京,离开这座牢笼,也离开周叙言了。
10
崔晋骑着马,将我圈在身前,一路疾行。
夜色中,不知从哪飞来一支长箭,直直射到马蹄前。
很快,前方出现人影,无数火把围了过来。
在那火光中央,有一人坐在马上。
青衣青袍,一身萧肃,眼中寂冷如雪。
“放开她。”
周叙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克制不住的杀气。
崔晋反而将我搂得更紧了些,也冷冷开口:
“放开她做什么?继续被你折磨吗?”
周叙言长睫眨了眨,又看向我,眸中涌起无限温柔。
“阿月,跟我回家吧,我摘了好多你最喜欢的杏花,摆满了我们的院子。”
我没有回答,而是用全力拔出崔晋腰间的刀,横在脖颈前。
“今日你要么让我走,要么就带回我的尸体。”
“阿月!”
周叙言大喊了大声,策马要过来。
却又在看到我脖子上的血痕时,勒紧缰绳。
“阿月,难道回到我身边,就让你如此生不如死吗?”
“是,”我回答地毫不犹豫,“周叙言,我宁可死,也不想再见到你。”
那一刻,我看到对面的人映在地上的影子明显抖了抖。
就连一向笔挺的脊背都无力地垮了下来。
他笑了起来,几近癫狂。
随后猛地用手捂住嘴,有一股腥红蜿蜒流下。
“好,”他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对着我惨笑:“阿月,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犯下的罪有多不可饶恕。”
说完,他抬了抬手。
身后的侍卫自动让出一条路。
“崔晋,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呵,”崔晋挑眉冷嗤一声,似是对这个嘱托极度不屑一顾。
他抢过我手中的刀,远远扔掉,又挥起了马鞭。
马再度飞跑起来。
“以后,不许碰我的刀。”
“再碰,就把你扔下马。”
“听到没?”
身后的人没完没了地啰唆着。
我笑着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回了一句:
“知道了。”
11
八年一晃而过。
周叙言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清心寡欲,家中寂寥,所有的心思都扑在政务上。
因此也越发得皇帝的器重。
短短几年,已位极人臣。
近来,皇帝病重,宫中各方势力都盯着那把龙椅,蠢蠢欲动。
这晚,周叙言议完事,出宫的路上遇到个宫婢。
“周大人留步,淑妃娘娘有请。”
周叙言跟着宫婢到了来仪殿,宋星楚正端坐在殿中,怀中抱着她刚满三岁的幼子。
“周大人坐吧,来人,看茶。”
宋星楚入宫七年,举手投足间早已是一派皇家气度。
周叙言坐下,却并不接茶盏,沉声问:“淑妃深夜召臣来,不知所谓何事?”
“陛下的病恐怕凶多吉少,想请问周大人,谁能继承大统?”
周叙言垂着头,声音平直,不带半点情绪。
“陛下已传诏,召在边关督军的太子回朝。”
宋星楚微微一笑,眸光潋滟。
“叙言,我与你相识多年,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的宏儿聪明伶俐,深得陛下宠爱。不如你我联手,除去太子。将来宏儿继承皇位,我垂帘听政,你做当朝首辅,共享富贵,如何?”
周叙言仍垂着头,像是在衡量利弊。
良久,他起身对着宋星楚行了个大礼。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日之后,传来消息。
太子回京途中遇刺,中箭身亡。
皇帝又惊又痛,口吐鲜血。
来不及做任何安排,就当晚驾崩。
朝中混乱一片。
有人站出来拥立宋星楚的幼子为帝。
当即又有人反对,朝堂之上吵作一团。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周叙言,等他做定夺。
周叙言沉声笑了笑:“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愿拥立淑妃之子。”
所有人不再争吵,开始忙着登基大典。
大典当日,宋星楚身着凤袍,牵着小皇子的手,志得意满地走向太极殿。
就在他们要步入殿门时,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有无数羽林卫冲了进来。
在所有朝臣的惊恐中,有一人缓缓走出。
正是本应该遇刺身亡的太子。
他负着手,锐利的目光围着众人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宋楚星身上。
“淑妃宋氏,觊觎皇位,谋害储君,罪不可赦。将其母子废为庶人,关入天牢,永不得踏出一步。”
宋楚星无比错愕,抖得几乎站立不住。
被拖走时,她看到了站在太子身侧的周叙言,突然疯了似的大喊:
“周叙言,你为何要害我?为什么?”
周叙言冷冷看着,漠然不语。
等宋楚星被拖远,嘶喊声再也听不到时,他对着太子行了一礼。
“殿下,臣已助您除去宋氏一党,那也请您答应臣的请求。”
太子长叹了一声:“周爱卿有经世之才,为何要辞官去边塞那遥远之地?”
周叙言沉默许久,跪地叩首,说:“臣想去见一个人,求殿下成全。”
12
行途漫漫。
离那多年来朝思暮想之人越来越近,周叙言却越来越怕。
怕她还是那样冷漠,更怕她面无表情地说:
“我宁愿死,也不想再见你。”
到了边塞,他先遇到的是崔晋。
多年过去,崔晋依然挺拔明朗,只是见到他的瞬间就沉下了脸。
“你来做什么?”
“我想看看她。”
“她不想见你,滚!”
崔晋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周叙言将他拉住,几乎是在恳求:“让我见见她。”
崔晋一把推开,怒极反笑:“她这些年刚刚有些活人的样子,你还来干什么?继续捅她刀子吗?”
周叙言不答,从袖中掏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胸前。
“如果,我还给她十二刀,你能让我,见她一面吗?”
崔晋抿了抿嘴角,抱起双臂,笑了笑:“好啊,你捅吧。周叙言,你早就该这样还债了。”
周叙言垂眸,握紧刀柄,没有犹豫,一下一下捅了进去。
一,二,三……
……十一、十二。
血早已流了满身满地。
周叙言脸白如纸,却还是在笑。
“我想,见见她。”
“跟着我。”
崔晋冷冰冰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周叙言早已摇摇欲坠,却仍咬牙死死撑着,跟在后面。
在一片广阔草地上,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接着,有个红衣身影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像是个精灵一般,轻盈又利落。
“阿晋,你回来啦。”
她笑着,一下跳进了崔晋怀中。
脸上的笑比骄阳还要明媚。
崔晋抱着她,原地转了几圈,又去揉她的头发。
“别总是骑马贪玩,当心胸口又疼起来。”
“没事,”她拍了拍胸脯,歪着头,笑靥如花。
“我早就已经好啦。”
周叙言一个人躲在远处,默默地看着。
目光贪婪又眷恋。
他胸前的伤还在不停淌着血。
血越来越多,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累。
可他却还是竭尽全力看着她,不舍得闭上眼睛。
她已经好了。
又会笑了,又能骑马了。
又变回曾经的那个宋怀月了。
真好。
在黑暗来临前,这是周叙言心中唯一的所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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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傅晋辰将流落街头的林颂晚捡回家。他们相依为命,度过了最艰苦的岁月。十年间,陪在傅晋辰身边的女人只有林颂晚人人都以为傅晋辰的妻子只会是林颂晚。自己亲手养大的玫瑰,怎么会舍得让给别人。可后来,林颂晚暗恋心事被曝光。傅晋辰只留下一句话:“我一直都只把你当妹妹。”林颂晚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傅晋辰的订...
十八岁前的姜简希,万千宠爱于一身,是整个京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公主。十八岁之后,她从云端跌落尘埃,被绑架,被爆挪用公款,直接入狱。那个曾经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直接附送一脚把她踹入了地狱之中。家族舍弃,她那当做至情的姐姐更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失去所有的身份和学历,一切从底层百姓崛起。她姜简希不再需要爱情...
志愿填报截止的最后一分钟,周时笙将华大改成了北大。关掉电脑后,他像是了结了一件心头大事,直到靠在椅背上的时候,目光不小心看向桌面上摆放着的三人合照。
末世来临,异兽降世,蓝星所有人类都觉醒了职业,与异兽厮杀!末世领主叶南遭遇背刺,重生末世降临之前,打开了《全民领主》游戏!“恐怕谁也不知道,末世降临之后,这款游戏里的一切都会具象化到现实世界里吧!”叶南打开了充值界面,开始了史无前例的氪金。【恭喜玩家玄天,抽奖获得C级奖励:火焰法师塔×1!】【恭喜玩...
【重生+甜宠+爽文+种田】早逝的颜桧灵魂一直飘荡在人间,看着心爱的人慢慢消沉,活得麻木,直至死亡。灵魂被悲痛愧疚淹没。再来一世,颜桧首要任务宠老公!其次,宠老公!再然后,生个娃?当然,事业也不能落下。明明是全家厌弃的人,本以为下乡会过上悲惨生活,偏偏颜桧反其道而行之,爱情事业带领全村发家致富,更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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