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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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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堂。丫鬟老远见祝长君过来,赶紧规规矩矩的站在门边为他打帘。一个身姿窈窕、模样清秀的婢女笑意盈盈的给他引路,“大爷来了,老夫人这会儿正伤神着呢,适才只吃了几口稀粥就撂筷子了,您快去看看。”进了后堂,祝老夫人坐在榻上,见他来,赶紧将茶盏放下,故作幽怨,不停叹气。祝长君拉了张圆凳坐在她脚边,一如往常的...

《夫人不好惹》精彩内容

热门小说《夫人不好惹》是顾时欢最新写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本小说的主角顾时欢祝长君,内容主要讲述:元安堂。丫鬟老远见祝长君过来,赶紧规规矩矩的站在门边为他打帘。一个身姿窈窕、模样清秀的婢女笑意盈盈的给他引路,“大爷来了,老夫人这会儿正伤神着呢,适才只吃了几口稀粥就撂筷子了,您快去看看。”进了后堂,祝老夫人坐在榻上,见他来,赶紧将茶盏放下,故作幽怨,不停叹气。祝长君拉了张圆凳坐在她脚边,一如往常的......

沈慕言到的时候,就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拿着根枝条百无聊赖的甩着,显然是等得着急了。

他悄悄走到她身后,轻咳一声,“等许久了?”

顾时欢转过身来,笑着问他,“慕言哥哥怎么才来?”

“与丞相大人商讨政事,迟了些。”

顾时欢问:“慕言哥哥,你让人传话见我,是不是也有事找我?”

“嗯。”沈慕言眸子里柔情似水,嘴角噙笑的看着她。

“何事?”

“我......明日就要去南边一趟,估计要过两个月才能回。”

“你去南边做什么?”

“南边水患严重,赈灾银两被人贪污了,我便是去查此事。”

“哦......那慕言哥哥路途保重。”

沈慕言满眼宠溺,倾身低问,“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嘱咐我么?”

顾时欢眨巴着眼,想了片刻,又补了句,“那祝慕言哥哥顺利归来。”

她模样懵懂,可爱撩人,沈慕言笑了,认真点头,“嗯,我一定顺利归来。”

这时,有片竹叶飘落在她头上,沈慕言伸手过去,顾时欢下意识的偏过头,“做什么?”

“别动。”

他伸手将那片落叶摘去,又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见她微微别开,才将手收回来。

两人沿着小路一边漫步,一边聊着,不远处的阁楼上,祝长君看着他们,面容冷如寒冰。

她顾时欢,如今越来越放肆,竟敢在他府中私会情郎,当他是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5555555

☆、第十一章

当晚,祝长君就去了正院。

彼时顾时欢正从花园溜圈回来,见凝香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顾时欢问,“怎的了?出什么事了?”

“大爷来了,在里头呢。”

适才她见大爷进屋子,上前去问他要喝什么茶,想给他沏茶,可没想到大爷冷声喝她出去,那面容冷峻,似乎带着怒气,把凝香吓得赶紧退出来,在门口候着。

顾时欢见凝香这模样,心里也有点怂,毕竟白日才被他训过,不知道他这会儿又来做什么。

她犹犹豫豫,悄悄的往里头挪步,走到里间,看见祝长君高大颀长的背影,他站在琉璃屏风面前,不知在想什么,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顾时欢光看他背影就心里发憷。

“为何不说话?”

他突然出声把她吓一跳,缓缓的挪脚过去,“夫......夫君......啊......”

顾时欢冷不防被他捏住下巴,且捏得生疼。

祝长君面无表情,眸中无波无浪,反而平静得令人胆颤。

他端详了她许久......

眼前的女子还不足他肩高,瘦瘦小小,可身子里头却藏着颗豹子胆,三年来屡次犯他底线。不仅经常与沈慕言相见,还私下互赠信物,往日他不予计较,是想着她毕竟年纪还小,且自己也不想与女人一般见识。

可没想到,自己容忍她三年,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不仅在房事上敢羞辱他,还公然在府中与情郎私会,简直可恶!

他像看陌生人般打量她,半晌后,他问:“顾时欢,你到底知不知廉耻?”

顾时欢脸色变了变,努力挣开他,那白皙的下巴还留有他的指印,红得醒目。她大眼睛茫然无辜的望着他,不知他为何如此愤怒。

这时,祝长君兀自冷嗤了一声,“也是,你顾时欢哪有廉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就差没红杏出墙了。”

想起昨日她才在书房乖乖巧巧的说心里有他,勾得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没想到,一转眼又去勾别的男人。想起下午在阁楼上见到的那一幕,两人言笑晏晏,甚至那沈慕言还对她动手动脚,她也毫不避讳,心里的怒气便又盛了几分。

顾时欢先是莫名其妙被他捏下巴,随后又骂她不知廉耻,她又气又委屈,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他以为自己嫁给他了,就任由他欺负?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

祝长君伸手将她拦住,“不肯承认?”

“承认什么?我敢做敢当。”她破罐子破摔,索性也不怕了,这句话几乎是吼出声。

祝长君却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终于不装了?装不下去了吧?这些日子还以为你改过自新,没想到,依旧是......”

顾时欢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着摁在墙上,警告道:“顾时欢,我奉劝你安分些,莫要惹怒我。”

顾时欢背上撞得生疼,疼得眼泛泪花,“放开我!”

她声音带着哭腔,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墙角,显得柔弱可怜。

然而祝长君没理会,他又趋近几分,抵住她,“我知道你一直想和离,不过,顾时欢,你想也别想了。给你两个选择,一、老死在我丞相府;二、与你那情郎断了,乖乖给我生儿子。”

顾时欢倔脾气上来,“我不,我不要!”

他发狠,“不要?你莫忘了,我那日已破了你的身子,是不是觉得没做全套,所以还想着另嫁他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做全了。”

顾时欢又羞又气,反手去捶打他,“你**,放开我!”

凝香起初听见里头有争吵声,赶紧进去看,却看见两人姿势怪异,于是又赶紧退了出去。留心听着里头动静,可听着听着,听见她家小姐的哭泣声,这下她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跑去找顾嬷嬷。

顾嬷嬷到门外的时候,里头顾时欢已经哭过一场,祝长君舒畅的同时心里也难受,搂着她哄了一会儿。但他不懂怎么哄人,惹得她哭得越发大声,听那声音就委屈得不行。

可哭着哭着,声音又变了调。

顾嬷嬷在外头也羞得老脸通红,赶紧将门带上,拉着凝香细细问情况。

凝香一五一十说了后,她心里又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两人终于成事,可忧愁的是,大爷这做法恐怕会让小姐十年怕井绳,得不偿失。

几人在外头心神不宁的等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里头才喊话要水。

等一切收拾停当,祝长君已离去,顾嬷嬷赶紧进去看人,只见她家小姐奄奄的躺在床上,眼角还挂着泪,说话声音沙哑,抽抽噎噎的喊着,“嬷嬷,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呜呜......”

顾嬷嬷扶她起来穿衣裳,见她身上青青紫紫,心疼得都要碎了,“好、好、好,我们回,明日就回!”

她也不想管往后会怎样了,这可是她从小抱在怀中长大的小姐啊,玉一样的人儿,如今,身上都看不成了。这会儿心里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怂恿小姐去讨好大爷。

当晚,顾嬷嬷就让三个凝丫头收拾衣物,紧紧凑凑收拾出三个大箱子,次日一早,就带着人架马车回了大长公主府。

当祝长君听见消息时,彼时他正在中堂听下头的官员汇报庶务,那官员见丞相大人脸色不好,心头一颤,说话也混乱起来。

祝长君心不在焉的忍了许久,最后突然站起身,直把他吓得禁声不敢言,当众人以为丞相大人要发飙时,却见他掀袍急匆匆的出了中堂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读者看到这章会说,这不是婚内qj吗?

 宝宝们,作者写的是古代的故事,古代‘夫为妻纲’的教条很严重,若是丈夫想睡妻子,是由不得她说不的。因此,古代人是没有‘婚内qj’这个概念,这是现代人的说法。

 最近有些人拿这个事抨击我没有三观,在我文下打负分,觉得男主渣,女主被强还忍气吞声不和离,我觉得是无理取闹。

 首先,这是个故事,并不代表作者三观!本文的立意是“美好的婚姻生活需要用心经营。”

 其次,这是个古代故事,如果强用现代人的思想去看,那其实古代很多事都不合理,比如男人三妻四妾,比如古代可以卖儿卖女,再比如人分三六九等为奴为婢。那这么讲,基本所有的古言文都没有三观了。

 再次,女主所谓的‘忍气吞声’不和离,只能说她们没有看我的文,若是看了,就知道女主为什么不和离,请期待后面剧情吧。

 最后,祝大家看文快乐!

☆、第十二章

祝长君坐在马车里,直接吩咐祝全去大长公主府。

他拇指摩挲着绫锦紫袍绣线,若是亲近之人必定知晓,他做这个动作时,心中定是忧虑或紧张。

为何紧张?

其实,祝长君自己也说不出为何,昨夜他被气得失了理智,心里总有一股强烈的念头,要了她要了她,后来果然要了,食髓知味,一遍又一遍。

帮她擦洗时,她神情木然,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她是在生气,彼时她正在气头上,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想着先各自冷静一晚,回头再去与她好好解释清楚。他虽然最初不乐意娶她,可既然已经娶了,那他也是把她当正经妻子看待的,只想往后好好过日子,至于她想的和离之事,他从来就没想过。因此,昨夜气头上来,也是想着反正早晚要圆房,先断了她另嫁的念想再说。

可没想到她气性这样大,招呼不打就回了娘家,听祝全说,还带着好几箱衣物,想必是准备要在娘家长住了。

少不得自己要花些心思去把她哄回来,总不能闹得太难看,他丞相颜面是其次,最主要是,他心里隐隐有着预感,若这次事情不解决好,恐怕将留在她心中一辈子,这才是令他紧张的。

可要怎么哄呢?

依着她那性子,不拿刀砍他已算客气了,这回少不得要低声下气,拿脸放地上任她踩才能令她消气。不过,这也是他活该,昨夜弄得太狠,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自己也没放过她,帮她擦身时,那上头的痕迹看得他都心惊。所以,他昨夜匆匆离去,也有着心虚的成分。

祝长君从小到大除了他母亲,没哄过其他女人,没什么经验,也不能拿他哄母亲那套法子对顾时欢,因此颇为头疼。

路过成兴街时,恰巧看见有卖栗子糕,好像是她爱吃的,曾经见她吃过。于是,他连忙喊停车。

这家铺子的栗子糕看来味道极好,买的人众多,都在门外排起了长队。祝长君虽是丞相,但再急也不能仗着身份插队,于是也等在队伍后头。

歪歪扭扭的队伍中突然出现个一品紫袍大员,威武的仙鹤官服,令人肃然敬畏,不知不觉,那队伍渐渐排得笔直,前后还礼貌性的让出了宽敞的空间给他做活动余地。

有人让位给他,祝长君礼貌性的拒绝,脸上平静无波,其实内心已经急不可耐,暗暗埋怨店家生意为何要这样好。

等买得栗子糕,来到大长公主府时,脚步却踌躇了。虽然想了一路,可一路也没想出哄人的法子,就手上提着一包糕点,且还不知该如何开口送过去。

但此时已无暇顾及其他,因为顾府管家早已进去禀报,顾驸马和大长公主齐齐出来相迎。

他做足姿态,躬亲得很,“小婿见过岳丈岳母。”

大长公主将他请进厅堂,三人客气寒暄了半盏茶,祝长君直奔正题了。

“实不相瞒,今日冒昧前来,是为夭夭之事。”

夭夭是顾时欢的乳名,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宜室宜家之意,彼时祝长君得知此乳名还嘲弄了句,“可惜了这诗句。”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我打脸了。此时,为了哄回她,先昧着良心在老泰山面前恭维了一番,“夭夭是个好妻子,人如其名,自嫁进我祝家一直安分守己,孝顺长辈,体贴柔顺,着实令我满意,还请二老为我在她面前多多美言。”

不管了,先厚着脸皮给自己拉两个盟友,这样胜算大些。

面对这种官场上睁眼说瞎话的恭维,顾驸马和大长公主也心安理得的收下,尽管自己也清楚女儿并非他口中那般贤良淑德之人,但女婿肯过来哄人,这说明他还是在意女儿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位还是她们也要敬三分的丞相大人。

顾驸马呵呵呵赔笑着,“应当的应当的,你们夫妻和顺才是我们做父母的最大心愿。”

祝长君再次起身恭敬一拜,随后问道:“我可否去见见她?”

顾驸马脸色为难,“行是行,就是不知夭夭肯不肯见啊。”

今儿一大早他们夫妻俩还在睡着呢,就听说女儿带着丫鬟们回来了。起初他还高高兴兴的派人去请女儿来一同吃早饭,哪知后来得知事情经过时,心里头又发愁起来。

女儿这桩亲事怎么得的,他们自然知道,也清楚女儿与祝丞相两人夫妻不和,甚至认为可能迟早会和离。对这桩婚事他们原本没报多少期望,但得知女儿被欺负,心里生气的同时也欣慰,两人成亲三年总算圆了房,法子虽激烈了些,但总归说明丞相心里是想与女儿继续过日子的。

如今又见祝长君本人亲自来,更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听他要求帮忙美言,自然是赶紧应下,求之不得。

不过,女儿性子倔,不知这会儿肯不肯见女婿,顾驸马说道:“要不,我派人去请她看看?”

祝长君拦下,“不必,小婿自己过去。”

......

顾时欢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老窝”,全身毛孔都是舒坦的。经过一夜的休息,心里的委屈怨气已经减了不少,早上见到了想念已久的父母,得了她们一通安慰,更是气消了大半。

她此刻正吃着零嘴儿趴榻上看话本呢,三个凝丫头在一旁整理衣物,将以前的旧衣物拿出来收好,新的放进去,还把被褥都搬出去晒,一看就是准备长住的架势。

不一会儿,听说祝长君来了,顾时欢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他来做什么?”

凝香摇摇头,“奴婢也不知,大爷已经和老爷夫人喝过茶,这会儿正往咱们沁香苑来呢,小姐,怎么办呐?”

怎么办?肯定不能让他进来啊,“你们去将院门关上,不要让他进来。”

然而,祝长君是谁?你说不让进他就不进了?沉浮于官场十数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该厚脸皮时绝对不收敛,区区矮墙难不倒他。

丞相大人在院外巡视了一圈,寻了棵歪脖子树,脚下借力一蹬就翻了进去。

凝翠凝香乍一见大爷从墙外翻进来,唬了一跳,愣愣的皆不敢言,丞相大人却仿佛只是路过般,面不改色问了句:“你们夫人在里头?”

凝香讷讷的点头,“在呢。”

“在做什么?”

“看话本.....”凝香刚说完就被凝翠用胳膊肘拐了下,赶紧禁声,她差点出卖了自家小姐。

祝长君暗暗松了口气,还有心情看话本就好。

顾时欢在里头听了半晌没听见外头动静,想着祝长君肯定已经打道回府了,便心安理得继续看话本。

看着看着,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凝香,是不是有栗子糕?快拿过来!”

不一会儿,栗子糕过来了,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沉香,顾时欢瞥眼看去,“啊”的一声吓得后退,头差点撞上床柱,被祝长君眼疾手快的拉着。

男人一身暗紫官袍笔直的站在她面前,手里提着一包栗子糕。

惊魂未定的顾时欢愣愣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想不想吃?”他提了提手上的糕点。

想是想,不过再穷不能穷志气,顾时欢别过脸不看他。

祝长君坐下来,“还生气?”

她没理。

他手指敲着床沿,颇为头疼,哄女人实在不擅长,沉默半晌,最后老实道:“我是......来道歉的。”

顾时欢还是没理。

他凑过去,“顾时欢,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有生之年竟被人问了这么句话,祝长君还觉得挺新鲜的。

“我错在......”他斟酌了下措辞,“不该对你发脾气,还强行与你圆房,还有......要得那么狠。”

他最后一句说得低沉暧.昧,有几分调.情意味。

顾时欢听着听着又脸红起来,想起昨夜那场景,他发狂似的吃吃咬咬,任她怎么哭求都不肯手软,心里又气又臊。

她赶紧又挪远了一些,拉开距离,还是没想理他。

祝长君见她脸都要贴到墙上去了,梗着脖颈一副倔驴的模样,心里无奈。原本来之前还想着她许会指着他鼻子大骂一番,可没想到竟是这般......乖乖巧巧的生气。

丞相大人得了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他好整以暇的继续凑过去,掰她肩膀转过身来。

顾时欢身子是转过来了,可小脸还倔强的别着,“你走开!”

“我不走!”他眼底流露出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笑意。

“你走不走?”

“我就是不走!”

俩人幼稚得像赌气的三岁小童,一个比一个犟。

顾时欢气啊,犟又犟不过他,肩膀还被他箍着,她恶向胆边生,抓起枕头就朝他胡乱打一通。

祝长君没躲,任她打,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狼狈。一身紫袍官服,平日站在朝堂都要震慑他人三分的祝丞相,此时被她打得发冠歪斜。

见她还不肯罢休,于是,连人带枕头一起抱住,“夫人,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祝长君:麻蛋,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媳妇!

——经验之谈。

☆、第十三章

顾时欢恶向胆边生,抓起枕头就朝他胡乱打一通。

祝长君没躲,任她打,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狼狈。一身紫袍官服,平日站在朝堂上都要震慑他人三分的祝丞相,此时被她打得发冠歪斜。

见她还不肯罢休,于是,连人带枕头一起抱住,“夫人,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打又打不过他,挣也挣不开,骂也骂不走,最后,顾时欢是气哭的。

没想到自己嫁了这么个赖皮的**!

她委屈上来,哭得呜呜哇哇毫无形象,期间还抽了抽鼻子,蹭了蹭他衣袍,祝长君默默忍着。

一来不知如何哄哭泣的女人,二来自己有些愣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顾时欢在他面前哭。她这人倔强,每次在他面前都不肯服输,何况是要在他面前流泪,更是不可能。

没想到,今儿却哭得这般伤心,回想起昨夜自己做的混账事,心里也内疚起来,手掌轻轻拍打她瘦弱的脊背,无声安抚。

顾时欢不买账,扭着身子不让她拍,哭得差不多了,才瓮声瓮气的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跟你回去!”

“我今日过来不是让你跟我回去的。”

顾时欢诧异,抬头看他,“那你来做什么?”

“道歉。”

“那好,我收到了,你走吧。”

“那你原谅我了没?”

“哪有这样霸道的?你道歉就非得让别人原谅?丞相了不起啊。”

祝长君都被他逗乐了,低声道:“是,丞相了不起,你原不原谅?不原谅我明日还来。”

顾时欢生气,“不原谅,你也不许来!”

“那你要如何才肯回去?”

祝长君紧紧搂着她,不经意间瞥见床角搁着一摞话本子。

“......”

她这整日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忍了忍,说道:“你若肯回,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不俞越,什么都行。”

这可是祝丞相的金口玉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么个条件,然而顾时欢想都没想就“唔”了声,说道:“我想在家里住久些,还不想回去。”

顾时欢也清楚,想常住在娘家是不可能的,她偶尔闹脾气跑回来赖着还好,可若想长期住,别说祝长君不答应,她阿娘也不会同意,毕竟她已经嫁人了。所以,他既然开口问,那就趁机提了这么个要求。

祝长君也好说话,很快就点头同意,“行,过些日子我再来接你,不过......”

“不过什么?”

“这种话本子不许再看!”他伸手把那些话本子没收。

顾时欢兀自默默生气,直到他走后,吃到喜欢的栗子糕才又心情好起来些。

......

祝长君回到府中,先是把那件被顾时欢蹭得鼻涕口水满怀的官袍换下来,随后去书房练字。

不一会儿听到外头有说话声,他皱眉,自己练字时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外头何人?”

祝全赶紧进来,“是老夫人身边的素荷,说是来给大爷量身要做新衣。”

祝长君每个季节的新衣都是由元安堂那边安排的,现下已是秋季,得着手准备些冬衣了,他点头,“让她进来吧。”

素荷是一个人来的,一身浅黄长裙,腰肢束得紧紧的,襟口间绣了躲荷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衣襟口有些低,那荷花堪堪罩在饱满的胸脯上,颜色鲜亮得格外显眼。她手中捧着一把布尺,笑意盈盈的进来请安,“大爷安好!”

祝长君练字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

素荷缓缓走到他身后,如往常一样为他量身,先是肩背,随后是臂长。

“大爷,劳烦您抬下胳膊。”她语气轻柔,若是细细听,还带了些娇。

祝长君索性丢下笔,双手伸直给她量,但她却不是量手臂,而是将布尺从后穿过他胸前,量胸围。这样一来,她仿佛从后抱住他般,两人靠得极近。

往常量身是两个婢女一起,一人在前头递布尺,一人在后头接,皆离得较远。而此刻,素荷靠得如此近,让他很不自在,便问道:“两个月前不是才量过么?怎的还需再量?”

素荷轻轻柔柔的笑着说道:“大爷有所不知,做秋衣与做冬衣是不一样的,得重新量一遍才准。”

祝长君不懂这些,于是站着任由她动作,但她身上的香气太浓,让他蹙眉不悦,“太香了!”

“什么?”素荷听不大清楚。

“你身上的香太重,府里头何时给下人配着香了?”

他语气比平常冷了几分,很明显,不满意下人们坏规矩。往常素荷在穿衣打扮上俞越,他没注意看她,也就没发觉什么,可这香气不用看也能闻得到。

素荷咬唇,心里难受,她来之前特地往身上洒了香,这还是她花了二两银钱托人在玉露阁买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用的这种呢,最是好闻,怎的他就......

再有,那句“下人”让她脸上难堪,虽然自己的确是下人的身份没错,可自己在老夫人身边最是有脸面,那些下人的活儿基本上都没让她做过,反而也是有人服侍她。以其说是丫鬟,倒更像个小姐。

况且,素荷想着,反正她迟早有一天是大爷的人,心底早已把自己当成大爷屋里的人,也早已将自己当成半个小主子。可没想到,从头到尾,大爷都只把她当下人看待。

她心里想得多,手里的动作就慢了起来,直到祝长君催促“好了没?”,她才赶紧收拾心思,仔细量身。

其实这些尺寸量不量她都熟记于心,因此,草草应付了下便心事重重的走了。

在路上遇见祝长缨,又赶紧笑脸迎上去,“小姐安好!”

“素荷姐姐是从我哥哥那回来的?”

“正是,适才去给大爷量身呢。”

“那我哥哥这会儿在忙什么?”祝长缨有事找他,若是忙庶务,就先不去打扰。

“大爷正在练字呢,想必这会儿是有空的,小姐快去吧。”

等祝长缨走远,素荷回头看了片刻,祝长缨锦缎红菱,珠围翠绕,那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做派。

素荷内心羡慕,暗暗攥紧手指,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这府里的主人!

......

才打发走丫鬟,又迎来了自家妹妹,祝长君问:“何事?”

他平日积威甚重,这简单的一句话都让祝长缨心里发憷,但她有许多疑惑不得解,便壮着胆子来问。

“哥哥今日去大长公主府了?”

“去了。”

“那嫂嫂何时回来?”

“你何时与她这般要好了?才一日不见就来相问。”

祝长缨坐下来,思忖了片刻,说道:“哥哥,你有没有发现嫂嫂有些不对劲?”

这话令祝长君来了兴致,“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其实他也察觉到了,只是没怎么花心思在后宅妇人身上,也就没想那么多。

“哥哥,正如你所说,我往常与嫂嫂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呢,可昨日嫂嫂却对我极其热情,而且,她出门上街对许多事物都很新奇,可那些她以前也是见过的,却还是反复问是何物作何用。再有......”

祝长缨犹豫了下,“再有我们在酒楼吃饭时遇见了刘世子。”她有些忐忑,不知哥哥会不会因私下见未婚夫君而责备她不矜持。

但祝长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嫂嫂的反应很奇怪,她竟然不认得刘世子,但年前她还与我说过她在宴会上见过刘世子,还夸他作诗作得好呢。怎的,才隔不到一年就不记得了?”

“哥哥,你说......嫂嫂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她指了指脑袋。

祝长君没接话,只那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不紧不慢的敲着,发出“笃、笃”的声音。

连想起近日来顾时欢各种反常的举动,他忽而恍然大悟,薄唇微勾,三分玩味,“原来如此么?”

作者有话要说:祝.坑蒙拐骗.君上线了,从此各种坑骗媳妇各种“欺负”,为日后的火葬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十四章

大长公主府。

顾时欢听说祝长君又来了,心中埋怨,他明明答应让自己住久些的,怎的又来扰她?

“嬷嬷呢?”

凝香正在擦花瓶,闻言看了看外头一眼,回道:“适才嬷嬷被人请去前院,不知有何事,这会儿还没回呢。”

顾时欢继续躺着,她才睡醒来,闲来无事,想着一会儿去哪玩。

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又问,“凝香,现下临州城有什么新奇好玩的地方?”

凝香哪里知?她一天到晚都跟在小姐身边,不过想了想,后院的阿才常常跟管家出门办事,想必会晓得。

“小姐,奴婢去问问阿才如何?他鬼点子多,肯定晓得哪里好玩儿。”

顾时欢示意她快去。

过了一会儿,顾嬷嬷回了,过来帮她穿衣,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有心事。

顾时欢注意到了,问她,“嬷嬷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昨儿没睡好,有些困觉。”

“那一会儿嬷嬷去歇着吧。”

顾嬷嬷哪里歇得下?她心里藏着事呢。适才祝长君派人来请她过去,问了好些关于她家小姐的问题,明显是察觉了小姐这些日子不对劲,像他那样聪明的人,顾嬷嬷也没想能瞒多久,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更没想到的是,祝长君的态度。他竟然要求她继续瞒着,顾嬷嬷实在不懂大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无论如何,倒是与她最初的想法一致,她也不想小姐继续乌鸡眼似的与大爷斗法。

瞧此时她家小姐欢快的模样,多好,就这样无忧无虑过日子也挺好的。

她细细的帮她压了压裙带,整理妥当后,问:“小姐一会儿准备上哪儿去?”

“我想出去玩儿呢,在家里都快闷坏了。”

这时,外间男人的声音传来,“你想去哪儿玩?”

是祝长君进来了。

顾时欢悄悄问嬷嬷:“是谁放他进来的?”她明明已经吩咐将院门栓着呢。

爬墙经验十足的丞相大人高深莫测,“我想进来,你这没人能拦得住。”

顾时欢心中不悦,才隔了一日,他又来做什么,反正自己还不想回去。

祝长君似乎看穿她心思,走到对面榻上坐下,“今日无甚事,下职早,想着带你出去玩,你要不要去?”

她心里嘀咕,玩是肯定要去玩,只是不想跟他去,他这样严肃古板的人,能有什么好玩的?

顾时欢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拒绝,祝长君就拍板了,“你动作快些,我去外间等你!”

......

马车粼粼,出了城门,外边的路坑洼不平,顾时欢坐在马车里头也摇摇晃晃。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祝长君阖眼假寐,“去了就知道,无需多问。”

于是,顾时欢也不敢在多问,老老实实的坐在窗边,看外头的风景。

眼下是初秋,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道路两旁的麦田成片成片的,一望无际,秋风吹过,卷起一道道金黄色麦波。

景色倒是颇为怡人。

“在看什么?”男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看外头的麦田呢。”

“你过来。”

顾时欢转身问他,“做什么?”

祝长君懒懒的睁开眼,睨她,“你如今怎的这般不听话了?以前可是很柔顺乖巧的。夫君让你过来,还问做什么,像话么?”

顾时欢以前是怎么样她不记得了,因此有些底气不足,便乖乖的挪过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某男人笑得像只狐狸。

“会不会按穴位?我头有些疼,帮我按按。”

顾时欢摇头,她哪里会这个。

祝长君挑眉看她,“你以前不是说学的么?怎么还学不会?来,我教你。”

他转过身,拉着她的手放在额头两边,耐心教起来。

“你先试着这样做,对,多做几遍就熟练了。”

他像个大爷似的指挥顾小丫头干活,揉重揉轻了都挑剔得很,最后揉得顾时欢的手都酸了。

她苦不堪言,“好了么?我手酸了。”

祝长君嫌弃的看着她,“别人家的妻子都是尽力服侍夫君,从不喊累,为何你就这般娇气?莫不是还对我有怨言,不肯服侍?”

顾时欢心里有!只是不敢说!

他看她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心里好笑,也不再逗她,继续阖眼歇息。

......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地方。

这是一座山谷,两边青山郁郁葱葱,似乎还听见流水声,山道狭窄,再往上只能弃马车徒步而行。

顾时欢被他拉着,沿着青石台阶慢慢走。

“这是哪儿?你要带我爬山么?”

祝长君不满,重重的捏了捏她手心,“什么你你我我的,喊夫君。”

她威武不能屈!!

不是,偶尔也屈一屈。

“夫君要带我爬山?”

“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啊?神神秘秘的住在大山里头,每天爬这么多台阶回家,不累么?

她只顾心里头嘀咕,没仔细看路,结果上台阶时被裙子绊了下,突兀的往前扑过去。

祝长君冷不防被她抱住大腿,垂眼看她,“夫人这是?”

顾时欢也觉得自己跪在地上抱男人大腿的姿势很丢人,但既然被他看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走不动了。”

“夫人这是想耍赖?”

顾时欢嘟哝嘴,是又怎样。

他蹲下来,“我可以背你,只不过......”

“不过什么?”

“明日就搬回府。”

顾时欢不依,“你明明......”见他挑眉,赶紧改口,“夫君明明答应我,许我多住几日的。”

“是答应过,但是,你见过哪家妻子回娘家住这样久的?你夫君我好歹是一国丞相,怎么说你也得顾着点我的颜面不是?”

道理她懂,但她不想这么快回啊,于是哀怨的望着他,明日不回行不行?

“不行!快上来吧。”

祝长君身材高大,又常年打拳锻炼,背着她走了一炷香也毫不费劲,放她下来时都没见他如何气喘。顾时欢也觉得趴他背上挺舒服的,不乐意再走,前面杂草众多,她怕把自己的裙子勾烂了。

她不肯下来,他拍了拍她的臀无声催促。

“前面就是友人的屋舍,若是被他看见难免笑话,快下来。”

最终,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他背上滑下来,提着裙子自己走。

......

祝长君今日是来见友人的,陪顾时欢出门玩只是顺带,到了地方,他与友人坐在屋里下棋喝茶,丢顾时欢在外头捉兔子玩。

“今日怎的舍得带你夫人出门了?”

祝长君品了口茶,薄唇浅笑,“汪老莫要打趣我,我与内子之事全临安城都知晓。不过,今时不同以往。”

汪老往棋盘中下了颗白子,“此话怎讲?”

祝长君朝窗外看过去,顾时欢坐在矮凳上,怀中抱着只兔子爱不释手,口中还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什么。

“先不讲,汪老日后会知晓。”

“跟我还打哑谜,真稀奇。”汪老又笑着问道:“你把沈慕言派去江南查案了?”

“你消息倒是来得挺快。”

“他走之前来过我这,说了此事。”汪老捡回一颗黑子,扔进翁中,“我就这么个弟子,你悠着点,把他整没了,愁的还是我。”

祝长君抬眼笑他,“我看汪老该高兴才是,你这弟子本事不小,此案朝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办好了,乃是大功一件!”

“若是办不好呢?”

“他定能办好,否则,我也不会派他去。”

汪老笑了,摸着胡须骂他狡猾。

“晚上可要留下来吃饭?我让小童去打二两酒来。”

“不了,还需早些送内子回去,晚上夜路不好走。”

拜别友人后,两人沿路返回,顾时欢收获不菲,得了对花兔,用个布袋装着,套在肩上,不肯假于人手。

作者有话要说:祝长君:曾经你爱得我死去活来!

顾时欢:真的?

祝长君:嗯,不信你问问,大家都知道。

☆、第十五章

翌日,顾时欢带着三个箱子果真搬回了丞相府,还是祝长君亲自去接的人。

她有些蔫蔫的,见到祝长缨时也提不起聊天的兴致。

“嫂嫂为何这般无精打采?”

“唉......”不知从何说起。

才回到娘家舒坦没两日,又回到了这个牢笼,怎能令她高兴得起来呢?更何况这牢笼里头还住着头狮子,她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放不开胆,整个人都不得劲。

祝长缨想起一事,提议道:“嫂嫂,下个月初有一场女子马球赛,你要不要去看?”

嫂嫂的事,哥哥已经跟她说过了,虽然也觉得嫂嫂如今这样挺好的。可又觉得瞒着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便想着尽量让她高兴些。

果然,顾时欢来了兴致,“只是去看么?我能不能参加啊,我打马球也厉害呢。”

“这场马球赛是他人举办的,我得去问问,看能不能让你也加入。”

顾时欢高兴,“好、好,你快问问。”

......

得了个好消息,顾时欢心满意足的出了馨兰苑。

经过回廊时,另一头走来了个婢女,正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素荷,她也看见了顾时欢,本来要从岔路走的,却转了方向朝她这边走来。

“夫人安好!”

“是素荷啊,这是......刚从外院回来?”

素荷笑着答道:“正是,刚从大爷那过来的,昨儿洗衣的婆子说大爷有两件衣裳脱了线,让奴婢得空了就给大爷缝补缝补,适才奴婢就去取衣了。这些年大爷穿衣不大仔细,内衣外衫奴婢都得缝补。”

她眉间有三分得意,语气也带着炫耀的成分,顾时欢听不出来,但身边的凝翠听了很生气,“让你缝你就缝,怎的来夫人跟前碎嘴什么?”

素荷在府中向来得其他下人的敬重,连大爷说话也不曾对她语气过重,却没想到今儿被凝翠下脸面,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表现出来,依旧笑着道:“凝翠姑娘恐怕误会了,这不是正巧遇见了夫人,所以......”她看了眼顾时欢,见她对她适才的话没什么反应,也晓得她并不在意大爷,于是话头又拐了个弯,“奴婢这也是为夫人分忧不是?夫人不爱做这些针线活,府里的人都晓得,我们做奴婢的自是要多体谅些。”

说完,她草草行了个礼就走了。

顾时欢不喜欢素荷,对她说什么缝缝补补的事也不感兴趣,倒是对凝翠的怒气感到不解,“你为何生气?”

“小姐,她就是故意来您跟前说这事呢,给大爷缝衣裳有何值得炫耀的?这难道不是作为下人该做的么?她把自个儿真当回事呢。”

顾时欢也赞同,“对啊,缝衣裳有何好炫耀,她爱缝就缝啊。”

凝翠怒其不争,“小姐,那话奴婢能说,您可不能,虽说缝衣裳的活儿的确该下人们做,可好些人家的妻子,为了表示对夫君的体贴,衣裳都自己缝呢。再说了,她素荷适才说的什么‘全府的下人都知道您不爱针线活儿’明显就是在笑话您不通女红之事呢,她一个下人竟然也敢!”

凝翠简直气得想冲上去抓她的脸,区区一个婢女竟然也敢嘲笑她家小姐,简直放肆!

顾时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么?于是她吩咐道:“凝翠,你去把那衣裳拿过来。”

凝翠诧异,“小姐您要自己缝?”虽然小姐想通了要做个贤惠的妻子,可......她真的不通女红啊。

“我为何要自己缝?凝知不是会嘛,反正不给她缝就是,另外,告诉洗衣婆子,往后大爷的衣裳若有脱线的,都送到正院来。”

“好勒,奴婢这就去。”

......

素荷回到元安堂,眼眶红红的,小丫鬟看见了,问她,“素荷姐姐怎的了?”

苏荷心里气,可又不能发泄,半路被正院的人劫了衣裳,还说往后大爷的衣裳都由正院的人缝补,把她气得心肝疼。此事又不能向老夫人告状,毕竟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立得住,而她只是一个得眼的丫鬟罢了。

可正院这回连丫鬟都明晃晃的欺负她,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回到屋里兀自气闷了一会儿,有丫鬟来说老夫人找她,才又赶紧洗把脸,匆匆出门。

......

回到正院,丫鬟凝香问她晚上想吃什么,顾时欢没什么胃口,吩咐简单做些吃食就好。

随后让凝香将房门关上,她自己则从柜子里头掏出个匣子,偷偷摸摸的取出话本子来。这是她从大长公主府带回来的新话本,原先的话本都被祝长君搜走了,好几大箱呢,她心疼得很。好不容易从娘家带回来几本,锁在柜子里,看也要偷偷摸摸的看,说起来都心酸。

屋子里安静,丫鬟们都出去了,她光着脚趴在榻上看得认真。

书里的小寡妇运气不错,死了男人后竟然还能嫁个俊朗又威风凛凛的将军,她顾时欢羡慕得紧。

“真好!”她嘴上嘀咕出声。

“什么真好?”

头顶上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吓得顾时欢赶紧将话本子藏怀里,“你.....你怎么来了?”

祝长君一边拨开她去拿那话本,一边说道:“我不能来?”

顾时欢死死压着不让他拿走,诺诺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进来怎的也不打个招呼,平白的吓人呢。”

“是你看得太入迷,连有人进来也不曾察觉。”他斜睨她一眼,“这些个话本子就这么好看?”

顾时欢认真点头,贼好看!

“明日我让祝全送些有趣的书过来,你少看这些,没的把脑子都看坏了!”

顾时欢嘟哝嘴,不赞同但也不敢反驳,只问他,“夫君过来有何事?”

祝长君在榻边坐下来,把她捞到腿上坐着,“来陪你吃饭,往常你不是常常埋怨我陪你得少么?平时我比较忙,今日得闲就过来了。”

是么?顾时欢纳闷,为何以前喜欢要他陪着?他这么严肃的人,吃饭都不自在呢。

祝长君摩挲着她腰肢,问道:“今日做了什么?”

“歇了个午觉,还去了长缨那里玩,对了,她还说下个月初有马球赛呢,我也想去打马球。”

“那是她们小姑娘们玩的,你去凑什么热闹,若是想打马球,自己在家玩不就行了?后院地方够大。”

这人真是活得一点儿趣味也没有,打马球哪是自己玩就能开心的?自然是要与他人组队,再抢个彩头,那才过瘾啊。

“心里又嘀咕什么坏话呢?”他朝那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手感极好。

“没什么,在想怎的还没摆饭呢,我都饿了。”

祝长君放开她,出去让人摆饭。

两人吃过晚饭,顾时欢出去溜圈,溜回来发现他还在,心下顿时感觉不好了,他这副样子莫不是想今晚留在这儿?

那日被他摆弄得厉害,到这会儿都还心有余悸,她实在不喜欢那种事。可嬷嬷说,夫妻间那样的事实在正常不过,让她多忍着,说不定渐渐的她也会喜欢。

顾时欢心想,她才不会喜欢呢,疼都疼死了。

“夫君今晚不忙庶务吗?”

祝长君坐在榻上看书,头也不抬,“不忙。”

这怎么办呢?她朝顾嬷嬷看去,顾嬷嬷给了个鼓励的眼神随后出去了。

室内安静,烛火昏暗,顾时欢犹犹豫豫,想了半晌也没想到合适的托词,祝长君忽然抬起头来问她,“有事?”

她赶紧摇头,随后往净室沐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营养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宝宝需要茁壮成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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