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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跳楼还需要排队

“换房子不行，那就离婚。”章莹很笃定，至于曹石络说的孩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你，你真的已经决定了？”曹石络心彻底沉下去，眼神中流露出伤感，不敢抬头看对方。他怕一抬头，会看到章莹那宛如寒冰似的眼神。

“明说了吧，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今天你打了他，咱们再无继续的可能，他可是我弟弟，我亲弟弟。爸妈的以后全靠他，你怎么能忍心下得了手？还在我爸妈面前，就这么狠心把他头打破？他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看着眼前大吵大闹的女人，曹石络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心情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平静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是不是没话说了？我跟你说曹石络，你要是觉得可行，咱们明天就去离婚。我真不想再跟你这个窝囊废继续过下去，你真的不适合结婚，因为你根本就不把别人的家人当自己家人。”

曹石络突然觉得可笑，他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直视章莹双眼道：“我没把你的家人当家人？怎么个意思？你爸是老人，我爸妈就不是？你爸妈重要，我爸妈就不重要？他们生我养我这么大，难道就是为了让人骂成老不死的？你家里的人都是人，我家的就不是？你弟弟连续说几次老不死，你可曾阻止过，没有，那是因为你打心眼里觉得他说的对？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换房子这事不用想，我就算死了，另一半房子也必须留给我儿子。还有我告诉你，你只是他姐，不是他妈，你首先为之努力的是你儿子，而不是那个废物弟弟。”

“啪”

章莹急眼了，抬手给曹石络一巴掌，响亮的一巴掌。

“你这个窝囊废还好意思说？十年，你十年窝在那个公司可曾做过什么？为家里付出过什么？你好意思说我弟是废物？你就是天生的窝囊废，无能，我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你。”

章莹宛如一个泼妇似的大骂起来，连续两次被曹石络说的哑口无言，彻底引爆她心里的怒火。从家里跟曹石络吵架开始，一直憋到现在的怒火，全部对曹石络喷出来。

晚上医院人不算很多，可被她这么一闹，也吸引不少人的围观。曹石络不想被当成猴子，把手里烟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章莹已经决定要帮助她弟弟，他没办法做到让老婆回心转意，唯有选择离开。

“曹石络，你这个窝囊废给我听好了。明天，最迟后天，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你必须跟我离婚，离婚……”

章莹在他身后大叫着离婚。他没有回头，就这么一路向前走，走出医院，走进漆黑夜幕，被黑暗彻底吞噬。

他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就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无比沉重的心情压着他，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混到这种地步，被所有人嫌弃也被所有人看不起。就连他的妻子，都因为看不起而选择跟他离婚。

走的有些累，曹石络随便找个台阶坐下，回想自己这些年，有种不知道是懊悔，还是悲痛的情绪在他心里疯狂蔓延。

他双手抱着脑袋，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失业，缺钱，离婚等等，各种压力涌上心头，宛如被一座山压在身上。他痛苦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在心里疯狂涌动，莫名冒出一个念头。也许只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吧，所有的痛苦才会彻底消散。

曹石络站起身，用力伸出个懒腰，沿着街道向前寻找。大半夜的，想找一家开门的商店还真不是很容易。他就走了老长时间，好不容易在街边发现一家还开着的店，就在商店里买了一个笔记本还有笔。

今天晚上老岳父生日，曹石络可是什么都没吃上，就喝了几杯酒而已。加上之前跟小舅子一阵闹腾，他又在街上溜达这么长时间，饿的已经是前胸贴后背。

想想自己已经打算去死，干嘛还不对自己好点？曹石络就掏空自己家底，弄了两瓶小店里最好的酒，顺便还让老板给赠送一些花生鸡爪什么的，打算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然后纵身一跃，废掉自己白活这么多年的小命。

纸笔都是他专门用来给儿子写遗书用的，他要保证在他死后，儿子还能继续在学区房学校上学。遗书其实很简单，就是简单讲述一下自己，然后把房子的事交代清楚。特别注明，离婚后两个人一人一半，自己的那一半是留给儿子的，任何人都不能用来交易转增等。

他找了个高层，爬上天台，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喝，打算等自己醉到人事不省的时候，再把自己扔下去，就算摔个稀巴烂，也感受不到疼痛。

曹石络这边还想着，要不要在遗书上增加点其他条款，闷一口酒来一个花生米，吃的很懈意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个意思？跳楼还需要排队？”

曹石络回头，发现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穿的是西装革履，戴着一副宽大的眼镜，看起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食品袋，香气弥漫。

男人没客气，直接坐在曹石络旁边，打开袋子竟然是两个烧鸡。

“大哥，您，您这是……”曹石络举着酒瓶子，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死前给自己加个餐，以前呢，最好这口。这些年天天都在为生活奔波，都忘了这东西是什么味道。”大哥从袋子里掏出一只鸡，扔给曹石络。

“兄弟，临死前能遇到个伴，也算有缘。别客气，吃……”大哥是一点也不客气，拽下一条鸡腿开始啃起来。

曹石络看看他，正好肚子饿，扔给大哥一瓶酒。两个人就在天台上，吹着夜风，吃喝起来。

刚开始，他们就是闷头吃喝，谁也不说话。等到半瓶酒下肚，两个人的话也多起来。

“我说大兄弟，生活好好的，干嘛非要选择这条路？”大哥闷一口酒，咬着一根鸡骨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