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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拿肉票换了猪肉，趁着休息，梁思秋一大早就起床蒸了包子。

“猪肉大葱？”

邵父闻着香味儿进了厨房，“思秋，你这蒸包子的手艺可真是一绝，邵霆这孩子不吃葱姜蒜的毛病，都被你的包子给治好了。”

思秋笑了笑，“小时候乡下油水少，奶奶为了给我解馋，一点儿荤腥都能包出喷香的包子。”

“你奶奶把你教的很好。”邵父言语中带着愧疚，“可我们没有教好邵霆，他从小娇惯，有脾气没礼貌，这几年你受委屈了，我本以为感情可以培养，没想到这混小子不知好歹......”

一阵良久的沉默，思秋也不知该说什么。

邵父赶忙转移话题，“好久没回娘家了吧，正好热乎包子出炉，快给你爸妈送一些！”

被邵父赶着出门，梁思秋拎着两大饭盒的包子，去往城北的梁家。

“石榴回来啦！”

思秋笑着回应，跟她说话的是王姨，老邻居见面，大多喊她乳名，站在路口寒暄了没几句，思秋皱着眉往梁家走。

一进院，就看见父亲闷着头抽烟，继母端着一盆水正要往外倒，看她站在大门口，哗一下就泼了过来，还好她躲得快。

“这泼出去的水啊，难收！”刘巧儿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没浇到你吧？”

梁父抬头看了眼女儿，张了张嘴，然后咳嗽了几声，神色尴尬，终是没说出一个字。

听到外面有动静，屋里的梁娇娇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梁小光。

梁娇娇顶着刚烫的卷发，那张脸如同刘巧儿的翻版，边嗑瓜子边揶揄：“占着三年鸡窝也没下一个蛋，啧啧啧，这不得宠的女人还真是可怜！”说完咯咯笑个不停。

思秋没心思与她斗嘴，她越过娘俩，走到父亲跟前，“听说你申请退休了？”

见父亲不吱声，梁小光赶紧出来接茬。

“大姐，我已经顶替爸的班进厂了，调我去办公室那事儿，你跟姐夫说了没？我这牛可是都吹出去了！”

“外面都知道我是邵霆小舅子，不给我个好去处，我多没面子啊！”

看着梁小光膨胀的样子，思秋没理他，只是把目光投向父亲。

没了工作，日后他在这个家就更说不上话了，她把包子放下，拍了拍父亲的肩头，“爸，少抽点烟。”

转身刚走到大门口，胳膊就被梁小光一把拉住，“你还没回答我呢！”

思秋奋力一甩，“回答你什么？从今以后，别再打着邵家的旗号招摇撞骗，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这死丫头，你敢！”

刘巧儿像个泼妇一样追了出来，被梁父一把拖住，尖利刺耳的谩骂声从身后传来。

“儿子顶老子的班天经地义，你个丫头片子还惦记上了！”

“丧着脸回来给谁看，邵家看不上你怪谁，怪就怪你命不好！”

“赔钱货的玩意，嫁进邵家借不上你一点力！”

......

梁思秋跑了几步，呼啸的北风稀释了刘巧儿的声音，她抹去眼角的泪，最后一次吞下委屈。

三年前，继母赖上邵霆，就是想家里少张吃饭的嘴，少个跟她儿子争顶岗名额的人，她如愿了。

市侩算计的后妈，牙尖嘴利的继妹，不学无术的弟弟，和窝囊的父亲。

梁思秋心想，这样的梁家别说邵家看不上，她也早就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