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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咱家难道看不出来吗？”

“咱家是问你们，这件事该怎么查？”

魏忠贤没好气的对田尔耕斥责道。

后者赶紧回道：“厂公，下官建议立即派人前往京营，看看今晚哪些人不在营中。”

“废话！”

“李邦华整顿京营，裁汰了大量的人员，你现在去查，京营得有一半人不在。”

魏忠贤听到田尔耕这个狗屁建议，当即驳斥了回去。

田尔耕闻言，忙是再次说道：“那些遗留在京营的箭矢，这东西可都是要登记造册的，看看哪一营少了不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田指挥使，这恐怕也不行。”

这次不等魏忠贤说话，顺天府府尹李春茂就出言反对道。

对魏忠贤，田尔耕不敢扎刺，对李春茂，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当即恼羞成怒道：“来！你说！该怎么查？”

李春茂忙是起身，对魏忠贤和田尔耕拱了拱手道：“厂公，田指挥使，京营那边的情况，我们现在都不是很清楚。”

“但下官听到过一个传闻，说是戎**的仓房都被盗窃过，那就更别说一些箭矢，兵器了，想要通过这条线追查，恐怕很难。”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查人。”

李春茂说完后，魏忠贤若有所思道：“查人？”

“详细说说。”

魏忠贤脸上的神情又郑重了几分。

“厂公，如果这件事是您做的，那......”

李春茂的话说到一半，见魏忠贤目露凶光的看着自己，忙是改口道：“如果这件事是下官做的，那下官绝对会安排这些人立即离开京城，绝对不能让他们在城里逗留。”

“下官的建议是，明日一早就让五城兵马司严守城门，京城九门每个城门都要派出大量人手，只要看见有形迹可疑之人。立即拿下。”

“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用担心这些人跑了，也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李春茂的话一说完，魏忠贤当即点头道：“说的不错，咱家立即进宫，向陛下请旨，封锁九门。”

“你们，现在立即派出人手，去调查，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人的踪迹，另外再安排人把那些和京营有牵扯的武勋给咱家盯死了！”

魏忠贤安排完后，就立即再次入宫。

对此，朱烨自是不会有什么不同意见。

而田尔耕也是带着大批的锦衣卫，开始以李邦华遇刺的地方为起点，向着周围开始仔细搜索起来。

东厂理刑百户孙云鹤则是开始安排人，去监视京里的那些勋贵。

第二天一大早。

出入京城的百姓、商贾们就赫然发现，城门处，竟是多出了许多人。

这些人中，有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有锦衣卫的军余，还有东厂的番子，顺天府的衙役。

他们之间互不统属，都是各查各的。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不会出现有漏网之鱼逃出京城。

而此时的抚宁侯朱国弼也接到了消息。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就算是暂时不能出城又如何？

就凭他的家业，想要隐匿一些人，不要太简单。

而另一边，身上多处受创的李邦华，在经过御医诊断后，不顾家人的劝阻，再次拖着伤病，来到了京营。

“李大人，你这一身伤，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

戎**内，张维贤对躺在软榻上的李邦华劝诫道。

“无妨！下官还死不了，某些人既然这么想置本官于死地，不就是不想有人查出他们的问题吗？”

“下官偏偏不让他们如愿，除非他们当场把下官格杀，不然下官就一定会和他们死磕到底。”

经历过这次刺杀，李邦华也是彻底的愤怒了。

张维贤听他这么说，干脆也不劝了，转而是问起了凶手的事来。

“李大人，你猜测这件事儿应该是谁做的？”

李邦华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厂卫和顺天府、五城兵马司，以及刑部的事儿，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李邦华把这件事来了个一推二五六。

那意思是，这件事他不会管，也不会插手，一切都交给厂卫侦缉。

这个时候的厂卫还不是以后被崇祯给废了的那个东厂、锦衣卫。

现在都厂卫能力还是很强的。

而随着李邦华的到来，整个京营也都变得鸡飞狗跳。

各营营地都在积极准备，等着李邦华开始清查各营人数。

而李邦华呢？

为了防止有人在清查人数的时候作弊，直接将人都拉到了德胜门外的大教场。

在大量兵部人员和锦衣卫的配合下，开始彻底清查京营的人数。

检查完一营就让他们在大教场驻扎下来，期间有专人看管。

最后清查下来的结果，让李邦华心凉了半截。

之前的时候，他也知道京营占役、虚冒的情况很严重，但是没想到竟是严重到这样的程度。

按照嘉靖年间的规制，京营三大营加起来应该是有十七万兵马。

但现在清查下来的结果却是和定额人数相差极大。

现在的京营兵马，满打满算只有不到十万人。

这十万人里，能够称得上精壮士卒的连一半都不到。

带着统计出来的数据，李邦华也不顾伤势，直接去了皇宫。

朱烨听到李邦华求见，也是有些不解，这老倌儿不在家里养伤，来宫里作甚？

难道是来催促朕抓紧时间缉凶的？

心里这么想，朱烨当即召见了李邦华。

看到伤口处还在渗血的这位老臣，朱烨的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起来。

亲手拦住想要施礼的李邦华，朱烨命人搬来椅子，让其坐下后，这才说道：“李卿不用心急，朕已经命厂卫并顺天府、刑部，共同追查凶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朱烨的话一说完，李邦华也是一愣，旋即忙是解释道：“陛下，臣进宫不是因为这事儿，是京营的事。”

“京营？京营什么......？”

“你去京营了？”

朱烨神情有些错愕。

李邦华脸色一正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既然已经答应陛下整顿京营，自然不能尸位素餐。”

此话一出，朱烨的神情又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