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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章 乐极生悲

第二天早上，凤先生仍在睡梦中，为了不打扰他睡觉，我偷偷开门独自回学校，路上看到成群结队的同学有说有笑，本来毫无波澜的心情变得有些阴郁无常，顿时伤感万分，就像被诅咒的阿木木一样。

在路边摊买早餐的时候，旁边有位女同学偷偷带着只可爱的仓鼠回学校，她身边的死党都围着这只毛茸茸的小生物嘻嘻哈哈，气氛非常融洽和谐，连我也被她们的笑声传染到了，心情好了些许。

仓鼠顺着她的手臂爬到了肩膀。

它站立着身子。

用那双小小又圆圆的眼睛瞪着我。

我实在忍不住笑着夸了它一句：“真可爱！”

仓鼠瞬间身体僵硬，硬邦邦的从女同学的肩膀上直线掉落在地上，然后不断抽搐，周围的女同学看到如此可爱的动物不明犯病，响起一阵阵哀嚎声。

我被这一幕吓到了，这才想起身上的诅咒。

心虚得不行，转头往宾馆方向跑。

气喘吁吁跑回宾馆，打开门看到凤先生正在对着电视屏幕做瑜伽，他可能感觉有些丢脸，站起来佯装生气道：“用手敲门是件很难的事情吗？”

既然凤先生知道其中的奥妙，我没必要隐瞒什么。

他听我说完，脸上呈现耐人寻味的微笑，“谁也无法承受来自阴间的诅咒，所以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忍不住，只能说是对方的劫数如此，赶快去上课吧。”

连动物都不能幸免？

可想而童年时的玩伴给我取的外号诅咒哥是多么贴切。

我魂不守舍回到学校，校园里铺天盖地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坐回座位闻到股酸臭味，顺着味道的方向，发现竟然是同桌苏萌吃剩的东西没处理，书桌里面书缝里躲着几只拇指大的尖嘴幼鼠正在瑟瑟发抖。

我有个致命点。

就是蜘蛛和蛇都不怕，但就惧怕尖嘴猴腮的东西。它们穿梭在各种下水道和地底下，身上肮脏无比，携带着不知多少种细菌病毒，卑微弱小，每天惊心胆战的为活着而活着，我很同情它们的命运，但不至于怜悯它们的生命。

我看着它们露出由心底发出的邪笑。

幼鼠们直视着我的眼睛，然后接二连三的像喝醉酒般排成一排，晃悠悠的从书桌里面爬出直接掉到地上，翻来滚去。苏萌急匆匆的跑进教室，看到自己书桌底下躺着几只小老鼠，脸上露出面目狰狞的表情，抬起脚全部把它们一举歼灭了，眼皮都不带眨一眼。

她踩完蹭蹭鞋底，用脚把几只死老鼠扫到隔壁桌的底下，左顾右盼一会，才轻声说道：“根据可靠情报，昨晚凤先生驱的鬼是两年前学校里的一个老师，当年还有个女生前后失踪，有可能...还埋在操场下面。”

我很奇怪。

苏萌是怎么知道两年前的事情？

“让我坐下来歇会再慢慢说。”苏萌摆摆手，坐在椅子上继续说道：“这是校长告诉我知道的。”

“校长怎么会把这些事告诉你？”

“我骗他说凤先生已经收我为徒了，然后他就说咯。”

逐渐了解苏萌雷厉风行的性格后。

我也就释怀没有什么事情她是不会干不出来的。

“当年两个师生失踪的时候，校长都有份参与寻找和提供外出线索。昨天有位保安告诉他，在那堆灰烬里看到有一条领带花纹，一眼就认出是第一个出事老师常戴的领带。因为他性格比较暴躁，所以保安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失踪的女生叫黄翠，大家给的评价说是个挺文静乖巧的人，学习好也漂亮。凤先生料事如神，早说过要挖遍操场。但校董们怕影响学校声誉，都出了那么多事，怕顶不住了。”

“那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能怎么做，你没看到操场都重新开放了呀，反正鬼都灭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校长他们也只是打一份工而已，都怕触这个霉头。”

“不打算请凤先生回来了吗？”

“他们是想请啊，关键校董不让。”

我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便和苏萌说起。

她听后惊喜道：“果然，操场底下还真埋着具女尸。”

“可这只是个梦啊。”

“你是普通人吗？不是！”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那种感觉，只是不把这些问题弄清楚，心里总会茶饭不思、坐立不安。如果梦有预言的警示，那么那只惨白的手应该是黄翠的，冤魂不息，谋害人命，可被拉下土里的女孩又是谁呢？

脖子后面的那颗肉痣，是整件事的关键点。

苏萌听我说要找这样的女孩，嫌麻烦。

但又很乐意，总觉得凤先生的徒弟非自己莫属了。

高三总共有二十几个班级，女生的基数太大，而线索又不是光明正大的在脸上，总不能见一个就扒一个的衣领，但苏萌胸有成竹，就说这事包在她身上了，条件是事成之后让我在凤先生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增加拜师的成功几率。

只要不是上课期间，苏萌几乎都在外面跑，她的人际关系和人缘极其令人妒忌，进出别的班级犹如进自家厕所一样来去自如，不管认识或者是不认识，讨厌或者不讨厌，总有办法去扒女同学的衣领，扒得多找到的几率也就大了。

偏偏生不逢时，苏萌找到脖子有颗肉痣的女同学后兴奋得异常，就像中了五百万似的朝我嚷嚷道：“找到了，找到了，沈宁，我帮你找到她了，食言的是龟孙子。”

班里的每个人被她嚷得莫名安静下来。

他们扭头看看站在走廊的我，又扭头看看苏萌。

有个坐在后排的男同学站起来，冷着脸问苏萌：“你几个意思？”语气充满敌意和气愤，问完又狠狠盯着我看。

我尴尬的扶着额头。

把苏萌这蠢婆娘骂了无数遍，被苏萌找到的那个女生此时也在看着自己，我们眼神交集的瞬间，梦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没错，就是她，我很确定。

男生冲着我骂了句：“回去看你老妈。”

苏萌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的从教室里撤出来。

回教室的路上，苏萌的脸色极其难看。

挤在一起就像根蔫掉的茄子。

我问她：“那男生是谁，怎么那么凶？”

苏萌叹气道：“这问题还用问，傻瓜都知道，他那么紧张肯定是他女朋友了，换是你女朋友被人骚扰又被其他男生明目张胆的撩，你气不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