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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厢房萧瑟。

柳念雪醒来之际，慕羽君已经不在梧桐苑。

只有桌上那断裂的玉簪证明那个男人昨夜曾经来过。

她吃了药，在院子里舞剑修心。

纵使身体虚弱，她也没有丢了每日练剑的习惯。

柳念雪曾是武将之女，战乱之时父亲病亡，她替父从军上了战场，浴血奋战中救了慕羽君一命。

那一救，让慕羽君识出她的女儿身，更是对她一见倾心。

平定动乱，柳念雪卸下武装换回了女子红装，被慕羽君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进了府。

只是曾经每日都有慕羽君陪她舞剑作乐，如今却只有她独自一人了。

“啪嗒”

刚舞剑没多久，一股暖流毫无征兆地从柳念雪鼻腔中滑落，滴在了锋利的剑刃上。

她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婢女欢宜吓坏了，连忙搀扶着柳念雪进屋休息。

眼见鼻血滴落不止，欢宜慌忙找手帕给她止血。

看到那放至着断裂玉簪的鸳鸯帕，欢宜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来准备放至柳念雪鼻翼下。

“谁许你拿这帕子的，给我烧了！”柳念雪甩开她的手，眼底的苦涩和愤怒交织。

欢宜从未见她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连忙端来火炉，然后打开盖子。

柳念雪没有任何犹豫地拿起那鸳鸯帕扔了进去，顿时火光四肆虐，一阵黑烟从炉中徐徐升起。

“你烧给谁看？！”慕羽君的声音骤然传来，一身戎装的他雷厉风行走了进来。

柳念雪被那火炉中的浓烟呛得连声咳嗽，无根无暇搭理他的质问。

在外顺风顺水受人尊重的慕羽君何曾被人这般无视过，他一怒之下直接拽住柳念雪的胳膊，逼迫她直视自己。

直视这一看，却让他当场愣住。

“怎么流鼻血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担忧和惊慌。

慕羽君想要亲自帮柳念雪擦拭鼻血，却被她先一步转身躲开。

一旁的欢宜看不下去，忍不住道：“沈将军，夫人她……”

“欢宜！”柳念雪冷喝一声，警告她少说两句，随即轻描淡写道，“刚才舞剑磕了鼻子而已。”

慕羽君看着柳念雪这寡淡的表情，心情不由得变得烦躁。

“轻轻磕一下就流鼻血，好歹上过战场的人，何时变得如此娇弱了？”他的语气带着训斥。

柳念雪替父从军那些年，杀人无数，令敌军闻风丧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邱国最英勇的女将士。

在慕羽君眼中，她亦是朵不折不扣的铿锵玫瑰。

是啊，明明那么强悍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变得这般弱不禁风了呢？

柳念雪强忍着情绪，拿起旁边的特效药膏放至嘴中。

药香缭绕，印衬着她苍白中透着病态的脸庞，让慕羽君拧了拧眉。

“有个事跟你说声，前些日子我平定西北动乱，圣上除了珠宝奖赏之外，还许了婚约，让我雪底将清雅公主迎进府中。”他的语气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

像是一道惊雷劈下，柳念雪怔怔看着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她一直都知道慕羽君在外面有人，并且身份尊贵，只要他不带回将军府，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终是忍不住了？要借圣上旨意将那个女人带回来？

“雪儿，你我征战沙场，生死与共，我慕羽君此生只要你一妻足矣！”

“雪儿，海可枯石可烂，但我对天发誓此情终不变！”

曾经的誓言还在耳畔回响，可说话的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却已变了心。

此生那么长，如今才短短六年，他就迫不及待要娶第二个女人了……

柳念雪眼眶忍不住泛红，却强忍着未让泪水淌落。

慕羽君看着她那模样，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放心，你的正妻之位不会动……纵使她是公主，也只能做个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