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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完整版小说《小草莓的一百种甜》由晏生所编写的青春校园类小说,故事中的主角是林满周彧,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你问她干什么呀,认识的人?”齐子帅八卦地追问。周彧已经走回座位,把篮球往椅子下一塞,埋头睡觉。睡着时,眉头也还皱着。似乎心情欠佳。陈颂用夸张的嘴型无声问齐子帅:“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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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我们和好吧
╱
林林毓秀
小得盈满
是他刻在记忆里不忘的名字
01
早上6:00,激昂的交响乐响彻信山一中宿舍楼,把所有人从梦中唤醒。
二十分钟后,全体寄宿生在操场集合,清点人数,开始晨跑。
不知谁按亮了灯,陡然射出一室刺眼的光。林满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换好衣服,急急忙忙跑去洗漱。
洗手台前挤满了人,还有在等着上厕所的。
小小一块地方,同寝的十二个人共用,非常拥挤。
林满第一次过寄宿生活,整个过程手忙脚乱,出寝室时还没来得及扎头发,只好边跑边行动。一低头,她就发现了溅在校服前襟上雪白的牙膏沫子。
操场上已经乌泱泱站满了人,林满找到自己班级的队伍。大部分女生已经站好,她不好**去,自觉地往后走,站到了最后一个。
旁边挨着的是同班的男生队伍,稀稀拉拉才来了几个。直到**响完后两分钟,老师开始清查人数,林满听到背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先冒出头的是小白脸齐子帅,趿拉着双拖鞋,跑起来啪嗒啪嗒动静很大。接着是陈颂,跟得了巨人症似的大高个,然后是板寸头徐东鑫……
这几个平日里虽然不算招摇,但也绝对称不上低调,林满想不认识都难。
最后一个是周彧。他早起头发有点儿乱,耳朵旁的一小撮头发往上翘起,反倒衬得面庞添了些稚气。
几人站定,刚好徐东鑫跟林满两人并排。
徐东鑫笑了一下,自动绕到周彧后面,跟他换了个位置。
周彧没睡饱,眼睛半眯着。起初也没注意到旁边的林满,见徐东鑫笑得一副傻样,一直在往左瞟,他跟着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看了一眼,才明白这孙子到底在笑什么。
林满绷着张素白小脸,目不斜视,背挺得笔直。嗯,站得很像个模范生,只是——
信山一中男生的夏季校服是简单的白衬衫,女生的则是水手领的款式。林满可能早上动作太急了,没把衣领理好,后面缀着的一块方巾朝上翻起,鼓鼓的,像一张随时准备扬起的帆挂在她后脖子上,滑稽又搞笑。
当事人浑然不觉。
她集个合也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在周彧眼里,简直是立志要当国旗下发光的小太阳。
各班班长清点完人数,把缺席的情况汇报给老师,做了几组准备活动,晨跑马上开始。按次序,轮到了13班,林满紧跟前面女生的脚步跑起来,却突然被旁边的人猛拽了下领子。
林满冷不丁被拽得往后一仰,顿时重心不稳。
那一瞬间,她几乎误以为周彧要打她。
周彧见她整个人明显一抖,收回了手,脸上是一贯的淡漠。
林满觉得莫名,提起的一颗心半晌落不回原处,一个劲地猜测他刚才的动作到底什么意思。
她又下意识去摸了摸衣领,平平整整的,挺好。
头顶的天色不太好,低沉沉的,云层积压着。
结果才绕着塑胶跑道跑了半圈儿,绿豆大的雨珠子就噼里啪啦砸下来。不待老师下达口令,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涌向一侧的单车棚避雨。
大家挤挤攘攘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在庆幸天公作美,求雨千万别停,彻底搅黄了这次晨跑才好。
可单车棚不大,容不下这么多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许多男生走了出来,自觉给女生腾地方,让她们站进去躲雨。
齐子帅不知道从哪儿变了个足球出来,吆喝着大家一块儿去踢球。管晨跑的体育老师一时不见人影,暂时管不到他们。
一群男生撒野似的冒雨往足球场冲,身后响起一阵意气飞扬的口哨声。
周彧揩掉糊在眼尾的雨水。雨越下越大,劈头盖脸地浇灌下来,什么瞌睡都给浇没了。他左脚控球,身体向右虚晃,一个假动作避开面前冲过来的徐东鑫。
他看准了时机射门,视线之中陡然捕捉到球场外的一个影子。
长发湿透,刘海儿一绺一绺贴在脑门上,大概被雨淋得有点儿冷,集合时笔直的背像被冲垮了,一侧的肩膀塌下去,整个人有点儿瑟缩。
周彧爆了句粗口,跟齐子帅打了个手势,跑出足球场。
无缘无故挨了他一句骂的敌方队员没反应过来,摸摸脑袋有点儿蒙,他好像没做错什么吧,年级大佬看上去很生气。
林满眼皮一跳,旁边闪过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
她知道是周彧。
学校要求每天穿校服,只有周彧他们几个自动忽略了这条规矩,爱穿啥穿啥,也不知道怎么把检查应付过去的。林满早上看了周彧好几次,他今天身上套的是件宽大的纯黑T恤,在一片白衬衫中格外突出,辨识度极高。
**还没响,老师没来宣布解散,他这是要早退?
林满站在雨里出神地想。
单车棚就在她身后,挤满了人。其实再多容纳她一个,绝对不成问题。只是里面三五成群的女生,聊明星八卦正聊得兴高采烈,林满不太好意思打断她们的话题说一句“嗨,同学,你们能再往里挤挤吗”。
她一个人,难免尴尬。
多少还有点儿逞能,见不少男生杵在雨里玩闹,没一点儿事,林满觉得自己能扛住,寄希望于雨停。
不远处有排香樟树,大不了去那儿躲一躲算了。
周彧在教学楼一栋底下的小卖部里找到了管晨跑的鲁老师。
这位鲁老师不论春夏秋冬哪个季节,脸皮永远泛着红,远看像只红虾子,生活最大的乐趣就是喝点儿小酒。
他昨晚在饭局上多喝了两杯,今早精神欠佳,头还昏昏沉沉的,跑来小卖部打盹,全然不知道外面操场上是个什么情况。
鲁建涛阖着眼睛。
“啪”的一声巨响,周彧一巴掌拍在玻璃柜台上。
鲁建涛脑袋往前一栽,醒过来。
面前的少年,脸上的雨水一径儿往下淌,沿着深深凹陷的锁骨窝滑入T恤里。双眸如同被大雨冲洗过后的天幕,清澈幽远,锋利的眉宇间却尽是不耐烦。
“鲁老师,外面下雨,晨跑是不是可以取消了?”
鲁建涛认识他,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考入信山一中的年级第一,在他们的教师群里没少被拿出来讨论。再加上在开学典礼上,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露了一次脸,不知让多少人过目难忘。
“这雨一阵一阵的,我看马上就要停了。”鲁建涛从窗户缝儿朝外望,窥看天色。
“不会停。”周彧语气笃定。
鲁建涛不解地看向他。
“刚刚不少人淋雨了,你却不在现场,如果事后有同学感冒发烧的话,老师您觉得自己有责任吗?”
鲁建涛蓦然被一个学生的气场给压住了。
他面子上挂不住,想要反驳周彧。可是被酒精泡过一宿的脑子有些钝,思维混乱,一时无从开口,他最后只得说:“散了散了,你去宣布解散。”
怕了你了。
02
林满做好了在雨中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忽然听到晨跑取消的好消息,四周一阵欢呼声,人群从操场散开。
大部分人前往食堂抢口粮,林满朝反方向的宿舍楼走。湿了的校服冷冰冰地贴在身上,她得先换下来。
她住5楼,503,是第一个回寝室的。
她拿着毛巾把头发仔细擦干。门口又进来一个室友,戴着一副厚厚的圆框眼镜,长得娇小玲珑,平常喜欢扎两根麻花辫。
她叫许清尤,住在林满的上铺,但两人的交集也不多,没说过几句话。
林满见许清尤望着自己,像有话要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主动问她:“你怎么了?”
许清尤心里正纠结着。
其实刚才在操场上,她站在单车棚外侧,离林满的位置很近。她好几次想要开口把林满叫进来,却又很犹豫。
因为关于13班的林满得罪了年纪大佬周彧的传闻不胫而走,传得飞快。
周彧个性冷淡,除了齐子帅、陈颂这几个跟他一块儿从初中升上来的,也没见他和谁走得近,大概都懒得搭理。短短两三天里,他却数次让林满难堪,可见他对这位新同学意见颇大。
这点大家心知肚明。
许清尤忌惮周彧,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最终还是没有叫林满。之后心里却有个疙瘩解不开,看着林满就觉得歉疚。
“到底什么事呀?”林满见许清尤不出声,又问了一遍。
“我……我是想问你充饭卡了没有!”许清尤临时想到一个话题。
经她这么一说,林满倒是想起来自己真的忘了充饭卡。里面原本有三十块钱,她已经快用完了,今天再不充钱,晚上估计就没法再吃食堂。
林满一说,许清尤上前一步挽住她的手,表情悲壮视死如归,大义凛然道:“那我陪你去。”
林满不明白住在上铺的姑娘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见对方兴致勃勃,她也只好笑着点了下头:“好啊。”
充饭卡的窗口每天只在固定的时段开放。
林满和许清尤在傍晚踩着时间点过去,发现人很多,长长的一条队伍,前面至少得有二三十个人。
好在有两个人就不无聊。许清尤跟林满聊起各科任课老师的八卦,说得眉飞色舞,后来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周彧身上。
“小满,你有没有关注咱们学校的贴吧?”许清尤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
林满摇头。
“有好多人在贴吧里求咱们班大佬的联系方式呢。”许清尤神秘兮兮地跟林满分享,“你是不知道,开学第一天就有高三的学姐直接追到教室来了……”
“这么夸张啊?”
队伍已经缩短了大半,眼看着就要轮到林满。旁边的台阶上走过来三个打闹的男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在嚼口香糖。
三人打量了林满和许清尤一眼,二话不说,插到她们前面。
林满的好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许清尤拉住她,小声劝:“算啦,别惹事,他们人多势众,看上去又很凶。”
“可时间快来不及了,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林满看了一眼手表。
斜前方花坛里连簇的粉红月季在昏黄的夕照中开得旺盛,低矮的灌木后依稀走来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林满听许清尤惊喜道:“小满,咱们班周彧诶,他过来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还是首浪漫的情诗。
许清尤心中期待着年级大佬能够过来替她们伸张正义,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林满的手指,两眼放光。
周彧径直走向林满。
悬殊的身高差让他居高临下,目光在林满被夕阳覆了一层薄红的小耳垂上停滞了一秒,继而走到了刚才插队的三位男生面前。
林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扑通扑通——
周彧与仨男生对视,像在无声地对峙。
然后,周彧若无其事地插到了仨男生面前,掏钱,充饭卡,动作无比流畅自然。
“……”
“……”
身后两个少女的心,碎了一地。
大概认识周彧,三个看上去很凶的男生居然也闷着没开口喝止,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憋着。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起。
林满拉着许清尤走开:“算了,反正今天也轮不到我了,明天早点儿来。”
“那你晚饭怎么办?”在食堂只能刷饭卡。
“还有十分钟,我跑去小卖部买面包,你先回教室吧。”
可林满低估了自己今天的倒霉程度。
她跑去小卖部时,面包已经卖完了,只好掏钱买了一盒饼干。她不爱吃这种干巴巴的东西,但也没有办法,总不能饿肚子。
晚自习有学生会纪检部的来清点人数,林满又急忙跑回去。
一进教室,里面闹哄哄的。
前两天摸底考试的数学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下来的,摊开在课桌上,林满一眼就看到鲜红的扎眼分数。
她的座位是第一组最后一个,靠近后门,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她才把试卷收起来,桌上的英语练习册就被过往的同学碰到,掉到了地上。
林满去捡,却被同组的小组长抢先一步,是个身材肥胖的男生。他一弯腰,紧致的校服两侧鼓起一团肉。
林满正要说谢谢,小组长却没有把练习册还给她,反手一抛,扔给了另外一个人。
林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作业从头顶飞过,被后排的男生一个传一个,扔着玩儿,还瞎起哄。
她试图抢回来,但没能成功。
最后一下,有个人失了手,练习册飞入墙角的垃圾桶。
林满忍了忍,嘴唇抿得发白。
还是什么都没说。
突然转身快步朝教室外走,也不想管什么晚自习了。
才走了两三步,她硬生生撞上一个人。
她冲得太猛,而对方站得很稳,自己被反弹得往后一退,有人拉了她一把。
周彧只见林满微微往上翘的眼尾发红,泛着可疑的水痕,还没有仔细瞧,就被她一把用力地推开。尾指的指甲,还在他手背上划了一道。
三秒钟不到,红眼的小姑娘就从拐角跑没了影。
周彧和徐东鑫几个来得晚,刚到教室门口,只看到一本练习册在空中抛出条弧线,落进了垃圾桶。
现在他自然知道那本练习册是谁的了。
小组长和旁边的同学还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一幕小闹剧。
突然之间,课桌腿跟地板瓷砖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整张桌子轰然倒地,喧闹的教室顿时被砸安静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
在场的不少人都看见了,周彧没有任何征兆,直接过去踹翻了一张课桌。课桌的主人抖着脸上两团横肉,迟迟没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周彧走到垃圾桶前,拨开上面的浪味仙和辣条包,两指拎出一本英语练习册。
封面的一角,写着规规矩矩的黑色小楷字。应该是练过的,一笔一画,都很周正,组成一个名字——林满。
林林毓秀,小得盈满。
03
教学楼的六楼是档案室,走廊没有亮灯,透着层朦朦胧胧的黑,依稀有单薄的月光从高大的杉树后洒进来。
林满蹲了会儿。
她刚才没憋住,眼泪一下全涌出来了。
发生的只是一件小事,可从她迟到一星期开始,陌生的环境,没混熟的同学,每天节奏紧张的寄宿生活,早上淋雨,充饭卡**队,练习册被扔,这些叠加在一起,突然像一块巨石在心上压下来。
过了会儿,她擦干眼泪,慢慢等自己平静。
脚蹲得有点儿麻,她撑着旁边的窗沿站起来。
走廊另一头倏然传来脚步声,混杂在夏日仿佛无休止的蝉鸣里,隐隐约约靠近。
林满提心吊胆,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周彧,反而莫名松了口气。她杵在走廊中央,垂下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儿,像是要盯出一朵花来。
周彧找到她可不容易,原以为她会回寝室,结果扑了个空,又找了一圈儿,才跑来这里。
之前焦躁的情绪,在看见她之后突然就烟消云散。
周彧一走近,把月光也隔绝,眼前更暗了。
林满说不出的紧张,不敢抬头看他,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他来干吗?专程来找她的?还是来看笑话的?
“林满同学——”周彧的目光落在她头顶那个小小的发旋儿上。
见她战战兢兢,睫毛颤了又颤,他忽然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鼻息擦着她的头发而过,堪堪搁浅在耳边,像蒲公英上的绒球挠得人心痒。
“你认不认识我?”
林满后退一步,他前进一步:“认不认识我?”
“现在好好跟我说说,”林满再退,被他抵在墙上,“到底认不认识我。”
林满腿软,往下一滑,被周彧捞了一把。
她条件反射地两手抓住他的腰,倏然闻到少年衣襟上干净清新的味道,霎时脸颊滚烫,血液沸腾翻涌。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许久,林满妥协了一般,额头前倾,轻轻抵在他的肩上,软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难过:“周彧,你小时候都不敢这么欺负我。”
关于林满的小时候,往事纷繁杂沓,像一团被揉烂了的陈年破棉絮,理不清,又沉甸甸泛着冰冷的潮意。
她的生活自小过得安逸,物质上担得起“富足”二字。记忆中,父亲林鸿川难得和她坐在一起吃顿早餐,他的生命被工作支配着,有时家人反倒成为一种负担。在家做全职太太的母亲戴涵,常年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幼时的林满颇为费解,至今也没得出答案。
而周彧这个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林满的生命中充当了重要角色。
他不是她的家人,可林满后来想想,那些让她快乐的记忆,几乎都与他相关。
那时候,周、林两家分别住在溪江街的一头一尾。
两个小孩儿最初的遇见是在家附近的少年宫,周彧学的是跆拳道和围棋,林满学的是小提琴。
偶尔上课或下课,会在走廊上遇到。
真正的相识,得从进了同一家幼儿园开始讲起。
儿童节表演节目,班上的小孩儿都要上台,一个个被老师化了夸张的妆容,两坨腮红赛猴子**,烈焰红唇像中毒颇深。
林满扮演路边的一棵苹果树,戴着笨重的头套,一看到对面演栗子树的小周彧就乐了:“男生也化妆哦,好好笑哦。”
刚嘲笑完,就有点儿后怕,她认出来“栗子树”好像是少年宫里每次都穿跆拳道服的那小孩儿,那他打架,应该很厉害。
林满闭上嘴巴,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了。
两棵“小树”十分严肃地对望。
小时候的周彧或许因为严肃的学术家庭氛围的缘故,整个一小老头,反倒后来慢慢长大,多了些自由散漫。
他也记得身边这棵小苹果树。
两人挨着站在一块儿。
他被笑话了心里也没生气,虽然不喜欢老师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但又一时无法逃脱魔掌,姑且忍着。
小朋友要表演,自己的家长肯定会来看的。
周彧顺带看到了小苹果树的妈妈,打扮得漂亮又精致的阿姨,穿着时尚的连衣裙,好像来参加聚会。但是妈妈和小苹果树之前隔着点儿距离,看上去并不是很亲密,像在闹别扭。
也许是因为小苹果树不听话,当时的周彧这么想。
节目开始之前,幼儿园的几个老师已经完全忙不过来,在一旁的家长便自发帮忙。
那阵子很流行“额头一点红”,拍照的时候,大人们都喜欢在小孩儿额头上点个红印子,显得十分洋气。戴涵从小包里掏出一管口红,挨个帮面前的小孩儿点额头。
林满一直在等呀等,等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
她满心期待地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戴涵,软软地叫:“妈妈。”
戴涵却自动忽略掉了这个声音,等轮到她时,收起了口红,跟其他的家长在后台聊起了天。
林满独自呆站着,以至于多年之后她长大成人,偶然会在梦中隐晦又抽象地重现那天孤独的场景。
她被戴涵独自遗忘在一处空地上,四周暮色将近,群鸟归巢,纷纷扇动翅膀离去。
那时候的林满即便失望,也没有哭,只是噘着个嘴闷闷不乐地站在一边。小栗子树移过来,满树带刺的绿色板栗球跟随他的步子微微摇晃。
林满不解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人。
只见他竖起**的手指,从唇上用力碾过,擦掉了自己嘴巴上的口红。然后,他那根手指在林满的眉心之间,按了下去。
留下一个嫣红的印子。
身后墙壁上锃亮的瓷砖反光,林满在里面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额头上红彤彤的一点,格外醒目。
原本她还噘着嘴,立马就笑了。
那一刻,林满觉得,面前的小栗子树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和他一起登台,摘掉头套之后,他认真地告诉她,他叫周彧。
后来,周彧这个名字,日复一日,天长地久,刻在林满心里,仿佛时光凝成的一滴琥珀,坠在她的胸口。他们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去少年宫,一起做作业,一起从幼儿园升入小学,一起从小屁孩儿变成少先队员,一起长高,一起长大。
无数个如淙淙流水般逝去的日子,无数个度过的昼与夜,溪江街从头到尾,从尾到头,一起走过。
他说,跟紧我。
他说,我保护你。
他说,别哭,小红花都给你。
童言无忌,简单的只言片语,可偏偏连同他当时说话脸上酷酷的表情,她也记得。
当王菲唱着:“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一首《红豆》红遍大江南北时,他们还是懵懂不知世事的孩童,转眼间长大,林满独自塞着耳机听歌,想起小升初那年夏天周彧不告而别,心里是存着气的。
所以重逢时,当齐子帅问:“喂,新同学,认识我们老大吗?”
那样的一张脸,明明第一眼就能认出来,可她对往事耿耿于怀,脱口而出便是一句:“不认识。”
“等等,我什么时候不告而别了?”六楼走廊上,周彧拖着林满发问,双手没有放开。
他一提,林满就来气。
三年前的夏天,周家父母因为工作方面的原因搬离溪江街。周彧事先并不知情,突然被通知搬家。他走之前联系过林满,是戴涵接的电话,说林满人不在。
周彧耳濡目染,很有周父的范儿,小少年宛如一个大人,谨慎而礼貌地说,阿姨,等小满回来了,麻烦您转告她一声,明天中午篮球场见。
第二天,周彧在溪江街上的篮球场等了一中午,连林满的影子也没见着。
直到下午,搬家公司满载行李离开。太阳西斜,周家父母找来,周彧不情不愿地跟着上车。
出发后不过一两分钟,他跟周父说,送我回篮球场。他从小到大难得向父母提出要求,语气笃定,从眼神可见其决心。
这件事后来被周家人调侃了许多年,说周彧高瞻远瞩,从小锁定目标不动摇。
周彧又从傍晚等到晚上十点。
那时的林满却在奶奶家过暑假,一个星期后才回家。很快,她发现周彧不见了,周家的房子入住了陌生人,她找不到周彧了。
分别突如其来,毫无预兆。
而那个骄阳和蝉鸣交织的夏日,周彧等她从中午到夜深,最后以为是她失约。三年后再见面,又被她的一个“不认识”怼得怒火丛生。
到现在,周彧才发现自己很冤,无辜被小兔崽子记恨了三年。
“我妈妈没有告诉你,我去奶奶家了吗?”林满惊诧。
周彧反问:“你妈妈没有告诉你,我搬家之前找过你吗?”
答案是一样的。
他没有不告而别,她也不存在爽约,是他们的中间人出了问题。
林满沉默了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可能她忘了。”
“澄清了就好,总算还我一个清白。”林满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少年的淡笑,她情不自禁仰头,看见他翘起的嘴角。
林满这才惊觉两人距离太近,慌张退开。
她心情大起大落,回到教室,发现同学们终于安静下来在做作业。许清尤悄悄传了张字条过来:“小满,刚才纪检部查人,我说你去上厕所了。”
许清尤在前排朝她眨了下眼,林满感激地双手合十,朝她一拜。
黑板上密密麻麻,被各科课代表写满了各科作业。物理老师心狠手辣,布置了三个课时的《学法大视野》。林满收回目光心情沉重,打开抽屉翻物理书,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饭盒。
一拿起,沉甸甸的分量。
周彧迟她两分钟从后门进来,手掌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儿:“给你打包的食堂饭菜,吃完记得洗碗。”
递过来的还有饭卡。
林满困惑,没有接。周彧说:“我的跟你换。”
“你怎么办?”她的饭卡里面仅剩三毛七分钱。
“明天让齐子帅去充,反正他闲,还跑得快。”
正躲在书堆下面看漫画的齐子帅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眼神茫然地朝前方扫了一圈儿,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那副傻样被后面的两人尽收眼底,林满忍着笑跟周彧悄声说:“那我把现金和饭卡一块儿给你。”
后半节晚自习,林满窝在一组的最后一个座位上端着饭盒——啃鸡排。
她跟做贼似的,一会儿看窗口有没有学生会的经过,一会儿担心关帝突然从教室门口冒出来,一会儿盯着前面周彧的背影。
这顿饭吃得异常提心吊胆,且甜蜜**。
“你问她干什么呀,认识的人?”齐子帅八卦地追问。周彧已经走回座位,把篮球往椅子下一塞,埋头睡觉。睡着时,眉头也还皱着。似乎心情欠佳。陈颂用夸张的嘴型无声问齐子帅:“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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