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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毒药是你给的？

白色的小瓷瓶落在几丈远的地方，咕噜噜地滚动了几圈，最终缓缓停下，里面的药液也随着瓷瓶的滚动洒了一地，很快就被厚实的地毯吸纳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韶九愣了愣，抿抿嘴没有说话，倒是许语蔓，像是劫后余生一样，有些疯癫得笑着，挣扎着爬了过去，慌乱地捡起瓷瓶，倒掉里边残余的药液，又将瓷瓶藏在自己衣襟里，生怕被云韶九抢走。

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许语蔓有些脱力地笑道：“这一瓶药效果如此奇特，想必也是难寻得很，怎么办，浪费掉了啊哈哈哈！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天爷都在帮我，我许语蔓绝对不会输的！”

云韶九确实没有第二瓶药了，她低头看了看刚才握着瓷瓶的右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许语蔓笃定云韶九不敢在这里杀了她，只要她不死，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得用言语**云韶九的伤疤。

“我许语蔓这辈子唯一的失误，就是没能一次就毒死你，也算你命大，可那又怎样？我成功地杀了你们的孩子啊，你不就是仗着这个孩子妄图回到江崇炎身边么？我告诉你你做梦！现在没有了孩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争，曾经尊贵骄傲的云小姐，如今也不过就是个失了清白又没人疼爱的丧家之犬！”

可不巧的是，她盼了一天一夜的人，江崇炎，却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许语蔓正骂的起劲，忽然感觉有人拎着她的后襟将她提了起来，勒得她猛咳几声。

她猛然回头，那张她肖想过无数次的俊朗面庞，此刻正直直地对着她，只是表情阴沉得可怕。

“将军，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我是有苦衷的。”许语蔓慌了神，努力地想要挽回些什么。

江崇炎没作声，只是将许语蔓从地上拎到了床上。

从这么个简单的举动中，许语蔓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她认定江崇炎还是心疼她在乎她的，于是许语蔓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开口道：“将军，我在自己院中安安分分地静思己过，谁料这云韶九忽然闯进来，非要逼我吃这断绝后嗣的药，将军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瓶交到江崇炎手中，满心期待。

江崇炎将瓷瓶放在手中细细看过，然后才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气势逼人，他道：“哦？我看这倒是挺像盛过韶九之前所中之毒的瓷瓶啊，那么，是你叫人给韶九下的毒么？”

本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曾想居然是另一把能要了自己命的刀子，许语蔓这下真的慌了，若是江崇炎不对她产生了怀疑，那她还有什么依仗呢？

眼看着云韶九又回到了江崇炎身边，若此时许语蔓失势，那定是要万劫不复的。

“不是的将军，真的不是我下的毒。”许语蔓伸手攥住江崇炎的衣袖，拼命地想在他眼中找出一丝往日里的温和。

可这是不可能的，许语蔓还是低估了云韶九在江崇炎心目中的分量，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江崇炎听了这些话，挑眉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许语蔓的手从自己袖边扯开了。

云韶九冷眼看着这一切，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幽然开口道：“看来许小姐记性不大好，那我就来提醒一二，当**迫我饮下剧毒的那个侍女，我隐隐约约地记得好像是许姑娘的贴身侍女吧，不如我们将她叫来问问话？”

许语蔓闻言瞳孔骤缩，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命门。

她心中有了一丝悔意，当时就不应该觉得这侍女在自己身边侍奉多年有了些感情，又着实用着顺手，便心软没有杀了灭口，如今这侍女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许语蔓心里鼓声大作，虽然她之前再三叮嘱过那侍女，不得将此事说与旁人听，只希望她能念在多年主仆情份上，替自己瞒天过海才好。

一个侍女而已，不多时便被江崇炎打发去的侍卫带了回来，跪在堂中。

她哪见过这阵仗，跪伏在地面上，浑身抖得像个筛子。

云韶九踱步到这个名侍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道：“我云韶九回来了，也不知那日你不顾我反抗强行给我灌下剧毒时，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死，你会是何下场？”

“主子们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侍女不敢抬头看云韶九，只是不停地磕头求饶。

“呵，”云韶九又踱回案几旁，给自己斟了杯茶水，“你咬死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早已验出我所中之毒为何，这般剧毒想是也十分难买吧，京城中的铺子就那么多，派人一一查过去也不过废上半日时间，反正我是清闲得很，倒也不介意在这里等上一等。”

杯中的茶叶被轻轻吹开，碧色的茶水氲出淡淡的茶香，云韶九执杯在自己鼻下轻晃几圈，真像是在细细品味。

侍女的鬓角沁出丝丝点点的冷汗，几乎都要滴落下来了。

见地上那人迟迟没有动静，江崇炎心中逐渐不耐，开口道：“那便依夫人所说，派些人去城中药铺查问吧。不过，若是你主动交代的那我或许还能宽大些处理，可要是被我查出来是你，那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听到这番话，侍女终于撑不住了，颤巍巍地交代了：“我交代！回将军，夫人的毒，确实是我给她喂下的，可我都是逼不得已啊，是……是许小姐叫我这么做的，要是我不按她说得做，她就要害我的家人啊，求将军看在我主动坦白的份上饶奴婢一命吧。”

“你胡说！你个贱婢，本小姐这么多年待你不薄，你是猪油蒙了心么竟要这么诬告我！”许语蔓没想到，她居然连这点考验都撑不住，这么快就全部交代了，慌乱间气得破口大骂。

“我没有胡说，”那侍女从怀里摸出几片金叶子，毕恭毕敬地捧给江崇炎看，“这是许小姐给我的好处，还有封口费，奴婢不敢肖想这般钱财，只求能保住一条小命！”

云韶九冷哼一声，原来在许语蔓眼中，她的命就只值这点钱。

江崇炎扫了几眼那在他眼中几乎微不足道的金叶子，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许语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几年前她还舍命救了自己，那时的她也是个如花般美好的人儿，可如今居然变成了这般恶毒之人。

半晌，他终于开口：“来人，收拾许小姐的物件，让她今日之内搬离我将军府。”

这道命令简短有力，狠狠地戳进了许语蔓的心窝，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旦离了这里，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不相信，也不甘心，于是她极力想要挽回：“将军，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求您，我...我可是救过你的呀，你忘了么？我可是舍命救过你的啊！”

江崇炎一甩衣袖，又远离许语蔓一些，声音丝毫不留情面：“是，我当然不会忘，可你如今真的触到我的底线了，我不杀你就是看在你以前救过本将军的面上，还不快滚？！”

“别急啊，这才哪到哪啊，”许久没作声的云韶九见状，出言制止道，“许小姐可不仅仅是对我下毒手这一点过错啊，我的念儿，我辛辛苦苦地养育他，可还没能看着他长大，就被残害致死，犯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仅仅是将她赶走，未免也罚的太轻了些吧。”

云韶九说得没错，江崇炎稍一思索，开口问道：“那依你看，又该当如何？”

“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害得我痛失幼子，那也要让她尝尝做不了母亲是何滋味，”云韶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丢在案几之上，神色变得有些狰狞，“正好我这里有一种药，女子喝了便再也不能生育，我看正好适合赏给许小姐，让她也好好感受感受，我心中的痛苦！”

许语蔓闻言又怕又怒，原来刚才那瓶并不是唯一的，现在江崇炎正在气头上，万一真的答应了云韶九，那才真的是噩梦的开始。

“我知道，孩子没有了你非常难过，但是许语蔓毕竟曾经救过我，这次就当作是还她这个人情，以后我与她便再也没有什么纠葛了。”江崇炎安抚道。

云韶九听了他这些开解的话，心中只觉好笑，她先是苦笑几声，神情变得更加狰狞，眼神中似有凶兽，云波暗起。

人情？哪门子的人情，怕不是这几年两人形影不离产生的感情吧？

许语蔓到底做了些什么，竟让江崇炎如此护着她，就连犯下如此惨绝人寰的打错，也不忍心下重手惩罚她。

见云韶九没有说话，江崇炎接着又道：“韶九，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之前种种皆是由我而起，我对不住你，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好好补偿你，以前的这些恩恩怨怨就此放下吧，好么？”